郑盈坐起身子,嗔道:“皇上,您可别一口一个爱妃爱妃地叫,贱妾可当不起。”
李纯一愣,突然脸色一变,将婴儿塞到郑盈怀里,站起身来,退后一步,紧紧盯着郑盈,冷冷道:“你是在怨恨朕么?”
郑盈一看李纯忽然变脸,心中一颤,急忙放下婴儿,翻身下了床,跪倒在地,重重磕头道:“贱妾不敢,请陛下恕罪!”
那些太监宫女们看到这情形,急忙跟着磕头,颤声道:“皇上息怒!”
这时那婴儿忽然大声啼哭起来,手脚乱动,大哭大叫。
殿中一片静谧,只有那婴儿哇哇哇的啼哭声,响彻大殿。
皇上不发话,却没有一个人敢起身去抱哄婴儿。
李纯大步上前,抱起婴儿,脸上爱怜横溢。
郑盈和那些太监宫女们一个个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只听李纯大声道:“郑盈郑氏,贤良淑德,品行端庄,即日起封为贤妃,其所生皇子,赐名李怡,怡和之怡,封为裕亲王,富裕之裕!”
大唐后宫礼制,为首者一后四夫人,一后即皇后,四夫人即贵妃、淑妃、德妃、贤妃。
郑盈从一个犯妇,入宫当了奴婢侍女,到后来被皇上宠幸,却一直无名无份,到今日一跃成为后宫四夫人之一,这是何等的恩宠?!
不止于此,
她的儿子一生下来就被封为裕亲王,这又是何等的荣耀?!
这一年,郑盈二十五岁。
她的儿子,裕亲王李怡,刚刚呱呱落地。
郑盈心中一颤,深深拜了下去,重重磕头,大声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她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身后这个婴儿,自己的儿子。
大殿之内,太监宫女们人人高兴,个个欢喜。
主子有了名分,春风得意,下人们当然也有好处,首先以后出门腰杆可以硬一些了,说话声音不妨大一点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更何况,后面肯定还有封赏。
婴儿还在啼哭着,李纯皱眉道:“怎么还在哭?你的皇帝老子已经赏了你老娘贤妃之位,又封了你亲王之爵,你还哭啊?难道还不够么?”
郑盈急忙抬起头,小声道:“陛下,孩子只怕是饿了。”她心疼孩子,但此刻皇上并未说出“平身起来”这几个字,自己可真不敢起身。
李纯望着婴儿,哈哈大笑道:“原来是饿了,果然是不够!”
李纯这一笑,那婴儿忽然停止哭泣,一双眼睛静静望着李纯。
太监宫女们看到皇帝陛下如此开心,说话又有趣,似乎已经呆了,他们从来没见过皇上如此开心,如此愉悦。
郑盈脸上露出笑容,这一笑,灿如春花,妩媚之极。
李纯望着郑盈,心中一动,仿佛已经痴了,他又想起了那次在昭阳殿,在自己和郭贵妃的龙床上,那个春日暖暖的下午,自己第一次临幸眼前这个女子的情形。
那一天,花园里的春花之美也不过如此罢?
人生愿只如初见,此情长留心底间!
李纯正在发呆,忽然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郑盈一愣,这时只听见嘀嗒嘀嗒的水声,急忙凝目望去。
太监宫女们听到滴水声,急忙偷偷抬头一看。
只见一股水流从婴儿两腿胯间流出,顺着李纯的龙袍流了下来,滴在地上。
郑盈再也顾不得许多,从地上爬起身来,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