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芳年顶着乌黑的两个眼圈,在三喜的惊呼声中打了一个哈欠。
“三小姐昨夜没有睡好吗?”
“许是白日睡得多,夜里有些失觉。”她答着,又掩面张了一下嘴。
三喜有些自责,责怪自己夜里睡得死,连小姐失了觉都不知道。
芳年瞧见她的神色,心知她是半点也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那男子进府如入无人之境,要是以后他想喝血,还不是随喝随取?
这般一想,整个人越发的不好。
大伯官至四品,父亲是从五品的朝廷命官。府里的守卫都不是吃闲饭的,算起来也有十来个人,怎么就看不住几个大活人?
七王爷大摇大摆地入府,动静全无。若有朝一日,他恼了她,要取她性命,岂不如探囊取物。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泛起凉意的脖子,暗想着自己这条小命来之不易,可千万得保护好了。
梳洗完,照例先去和父母请安。用过朝食后与邢氏一同去怡然院给祖母请安。
她们到时,大房的母女二人也在场。
傅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两边分别立着沈婆子和方婆子。傅珍华眼睛红红的,许是哭过。卫氏一脸的心疼,扶着女儿。
二房母女一进去,屋里人齐齐望过来。
芳年乖巧地先向祖母请安,再见过卫氏。
傅老夫人露出赞许的目光,芳姐儿的教养好,在寺中受了佛祖的惠泽,越发的娴静。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恰到好处,令人看了赏心悦目。
“芳姐儿来祖母这里。”
芳年依言,顺从地走到祖母的跟前。
傅老夫人目光慈爱,道:“等会让你娘给你换身新衣裳,我们去裴府走走。裴老夫人几日不见你,必是想得紧。”
裴府与傅府仅一街之隔,在举业巷往南的祥平坊,乘轿子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芳年心知祖母的打算,自是应下。
傅珍华脸冷着,瞧着自堂妹一进屋子,祖母的眼睛里就没有旁人。她心有不平,脸上也带了出来。若说自己非要和芳年争抢裴公子,除了裴公子本身人品出众外,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服气,不服祖母的偏心。
邢氏听出婆母的意思,请过安后就带着女儿离开怡然院。
按芳年自己的意思,是不愿意再折腾换新衣的。看着邢氏殷殷期盼的眼光,不忍拒绝。
娘虽说是愿意退亲,但心里面怕是还有几分侥幸的吧。
前世里是没有这一出的,那时候自己黯然神伤,伤心欲绝。是裴府的老夫人听到音讯,押着裴林越上门。
也许从她重生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与前世截然不同。
三喜打开衣柜,芳年衣裳布料自是好的,颜色也是时兴的。桃粉、湖蓝、嫣红、丁香色各色都有。
新做的有两身,一身桃粉,一身嫣红。
裴林越喜淡雅,要是平日,她必会穿桃粉的。但现在,她不想花半点心思去取悦他,指了指嫣红的。
邢氏很高兴,芳姐儿长相大气,艳色的衣裙更能提亮她的五官。往常女儿爱穿素净的,自己也由着她。
芳年转去屏风后,三喜抱着衣裳跟去。
很快,衣服便换好。
邢氏只觉眼前一亮,暗想着自己挑的颜色好,鲜艳的颜色十分相衬芳姐儿的长相。衣裳不同,发髻也要重梳。邢氏指挥着三喜,给芳年梳了一个流云髻。
装扮完毕,邢氏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傅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来知会一声,说老夫人已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