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夫妻二人如何玩闹, 韩老太君那边气是顺了, 但对芳年的恼恨还未散。她养尊处优多年, 还从没受过如此的憋屈。此气不出,生憋在心里怕是终成一根刺。
她黑着脸, 拾掇一番,由自己的孙儿唐昀扶着, 去寻慧法大师。
还未近大师的院子,就被守路的小沙弥给拦住,道大师正在闭关, 任何人不得打搅。
“小师父, 敢问方丈何时出关?”
“回施主的话,我们方丈交待小僧, 他困于一句佛法, 久盘心间, 无法参透。故要闭关半月, 静心悟禅。期间寺中一切俗事, 皆交由寺监师叔。”
韩老太君气苦, 暗道慧法大师闭关的时辰太巧。怎么早不闭关, 迟不闭关, 她一有事,大师就闭了关。
“那敢问小师父,你们寺监在何处?”
“回施主的话, 我们寺监师叔下山化缘, 还未归来。”
韩老太君一口生生地憋住, 耐着性子又问:“小师父,你可知那厨房的方管事是何处请来的?”
小沙弥低着头,“这小僧不知情,方管事是方丈大师请来的,只有方丈知情。”
韩老太君很失望,问不到方管事的主子,她找不到人告状。
唐昀远远看着方丈院子旁边的竹林,竹林密实,看不见后面的风景。但似乎中间有一条小道,不知通往何处。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桃花眼眯起。
“祖母,既然大师在闭关,我们先回去吧。”
韩老太君无奈,眼下只好如此,只恨那奴才,不能亲手处置,且由着对方再嚣张几日。她扶着孙子的手往回走,一路思量。碰到僧人们,都向她行礼道谢,她志得意满。
一想到那管事,又觉得一口气咽不下去。她自嫁进国公府,谁不敬她三分,连陛下都要卖她的面子。那无知奴才,好生大胆,敢私自妄猜她的意思,生生讹去二百石的米粮。
纵使得了好名声,她心中的闷气难消,恨不得当场命人把那妇人打杀了。
“昀儿,你好生打听一下,看她是哪家的下人。那般不守规矩,祖母少不得要和她的主子好生说道说道。”
“是,祖母,孙儿会留心的。”
祖孙二人走着,韩老太君让孙子扶她去厨房,她倒要看看,那奴才在不在。
芳年刚好不在,几位妇人看到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夫人,暗自猜想着莫不就是韩老太君。
朱氏杨氏不敢上前,李氏则大喜,暗道天赐良机,忙上前请安。
“民妇见过老太君,老太君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民妇以前常听说菩萨的模样,今日一见老太君,可不就是应着菩萨那长相生的。民妇拜见菩萨,求菩萨保佑民妇一家平安富贵。”
说完,她真的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
韩老太君被她说得心花怒话,忙道:“你快些起身,老身可不是菩萨,不能受你这叩拜之礼。”
“民妇觉得,老太君您就是菩萨,容民妇再磕几个头。”
韩老太君嘴里说着使不得,愣是等她磕完头,才虚扶她起来。
李氏卖了好,讨好地问:“不知老太君来厨房,可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没有,怎么,你们方管事不在?”
李氏眼珠子转了两下,有心想攀上她,忙迭声道:“我们方管事等会就来了,您要不进来坐着等会儿?”
韩老太君怎么可能坐在厨房等人,李氏一个没见识的妇人,自是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忌讳。
她殷切的眼神令韩老太君心下一动,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