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闹哪一出?”柳公子语气有些不耐,他眼下正是心烦意乱,她居然还敢对自己甩脸子。
“是东屋的夫人…说府里遭难都是我们夫人带来的丧气。还说要替大爷您做主,休了我们夫人。大爷…我们夫人自持身份,不想与她一般见识。”她身边的丫头低声道。
柳公子拉着脸,大分着腿坐着,灌了一口茶水。傅珍华见他粗鲁的模样,暗自可惜那杯君山银针,心里越发的气闷。
“大爷,要是你真信了她的话,就休了我吧。”
“好了,大爷我还稀罕呢,我这就去教训她。”
说完,柳公子真的起身要离开。傅珍华哪里肯依,她没得到准话,心有不甘。于是假装低头,嘤嘤不停。
往常,柳公子确实吃这一套。可是最近几日,他心里窝着气,难免烦躁。“你哭什么?本公子娶你进门,不是看你整天哭丧着脸。”
“大爷…”
傅珍华震惊,自打她嫁进来,大爷对她是千依百顺。就算她知道,男人的有些话是在哄她,可他愿意低声下气的,她当然听得舒服。
这般大声吼她,还是头一回。
柳公子冷哼一声,别以为是官家小姐就高人一等。他之前新鲜,愿意哄着她。但女人嘛,灭了灯都一回事。
“你不知道家里最近出了事,要真是贤惠的,怎么不帮夫家排忧解难?岳父五品小官派不上用场,你不是还有一个在七王府做王妃的妹妹?”
傅珍华心一凉,这男人好大的口气。五品是小官,他连父亲都看不上,那么自己…?
“大爷,我三妹妹一直病重,她在王爷面前不得脸。自身都难保,哪有能力帮我们?”
柳公子斜睨着她,似笑非笑。他哪里真的会看得上傅家,傅万程是从五品通政司史不错,但比起自家那妹夫,差得太远。
“为夫与你说笑而已,你们傅家,我还不放在眼里。为夫不过是想让你明白,我们柳家背靠的可是国师府,柳家的姑爷可是国师府的总管。真要有什么事,只有你们傅家仰仗柳家的份,所以…你官家小姐的脾气,给大爷我好好收着。要真是惹恼了我,一纸休书送你回娘家!”
这下,傅珍华的脸彻底白了。
柳公子又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傅珍华瞧着,是去那老妇的屋子。她的脸青白交加,暗骂他不是个东西,偏自己被他捏了七寸。要真是被休,哪还有面目见人。
不由得把错归咎到芳年的身上,要不是堂妹嫁进王府要死不活的。姓柳的哪有话头来挤兑自己?
她心里咒了芳年一百遍,咒对方怎么还不断气,吊着命丢人现眼。
被咒骂的芳年此时已身在崖底,她居住的山洞位于西南面,离之间泡过的温泉洞不远。
洞里被人精心布置过,床铺桌凳样样齐全,石壁上嵌着两颗夜明珠,还挂了一幅寒梅图。
山洞不大,且当做起居室。
旁边还有一个小些的山洞,里面有锅灶用具。北边冰冷的一个山洞里,则堆满米粮,够她吃上一年半载的。
她此时正坐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看着雾气缭绕的头顶。她的脚边,卧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
这条小狗是自家王爷送的,十分温顺,可惜不会叫唤。
一个男人,怎么会细心如厮?
她感慨着,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怕自己一人会寂寞害怕,送条狗陪她。怕有人听到崖底有狗叫声,引起怀疑,特意选一条不会叫的狗。
还有他临走前备下的十管烟花,嘱咐她若是有事,就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