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风打量着这位中年官员,见他穿一身绯色官袍,头戴官帽,虽是坐着,但腰间还是隐隐可以看出系着一个银色鱼袋。
杜春风对南宋的官服制度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大体还是知道的。
四品以上服紫色,六品以上服绯色,九品以上服青色。
而鱼袋则是官员证明身份之物,一般由皇帝赐予,以图皇恩浩荡。
银鱼绯色。
这个中年人身份不低,弄不好就是个五品官。
可是,杜春风还是有些疑惑。
看中年人的官服,明显是文官装束,可为何官船中却又有军中兵丁随侍护卫呢?
“看够了吗?”
突然,那官儿冷不丁开了口。
吓我一跳!
杜春风轻轻拍了拍胸脯,微微躬了腰,回道:“小子冒昧,望大人恕罪。”
没想到,那官员似乎很好说话,对杜春风的无礼完全不以为杵,他说道:
“你叫杜春风?”
“正是。”
杜春风回道。
心中暗想,这官儿好记姓,自己只在玉清阁提了一嘴自己的姓名,他竟是记入了心里。
这样的人尖子,自己可要打起精神好好应对了。
官员又问:“衢州府西安县湘思村人?”
杜春风又回:“正是。”
“湘思村中可有杜姓几户?”
官员又问。
这是查户口吗?你一个临安府的官儿,管到衢州府去,这是几个意思?
杜春风心里嘀咕,嘴上却是不可怠慢,赶紧应道:
“湘思村只有一户姓杜,正是小子家中。”
听杜春风如此一说,那官儿突然剧烈的扭了扭身子,似乎想站起来,但是,可能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要维持官威,他扭了几下,终是将抬了一半的屁股又放回到了太师椅上。
“你令尊可叫杜青云,令堂可叫卲桂枝?”
官员问完这句,眼睛里竟放出了热切的光芒,满脸急迫的等着杜春风回答。
等等等等。
这下,杜春风反而不敢轻易回话了。
前面的几个问题,很有可能是那官儿先审过了有顺叔,从有顺叔那里得到了答案。
可突然问起自己父母亲的名讳,这事情就不简单了。
凭着前世特工职业的敏感性,杜春风从问话了嗅到了一丝不妙。
因为,这个问题极不符合常理。
船是有顺叔的。
自己充其量只是个跟着有顺叔跑腿混饭吃的伙计,凭什么那官儿不审有顺叔,却盯着自己不放,而且大有挖出祖宗三代的驾势。
难道这艘空货船真是惹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祸事,要祸及三族?
或者,有顺叔知道大事不妙,想嫁祸于他杜春风?
想到这里,杜春风斜眼看了看有顺叔,却见他仍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在船板上。
跪姿很标准,完全可以当作教科书。
杜春风暗嘲了一句,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快说!”
那官儿恐怕是等不及了,逼问了一句,声音也略略大了起来,隐隐露出了些官威。
杜春风闻言,眼皮子翻了翻,见官员的眼中好像泛起了一丝血色,身子也从太师椅上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杜春风。
这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吗?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