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面,抽泣不息。
“哦?有目击证人,那就好办多了!”
彭知县先是自言自语,尔后,脸色一整,官袍一甩,厉声喝道:“来人,将苦主,目击证人以及这具尸体统统带回县衙,本官要好好审审。”
说完,就如川剧里的变脸,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向围观的百姓作了个罗圈揖,朗声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此案甚是复杂,为防止凶手的耳目在旁窃听,大庭广众之下,不便问话,因此,本官要将一干人等带回县衙,细细审之。
也请父老乡亲们不要谣传,案情一旦水落石出,本官便会贴出告示,以正视听。”
说完,躬身钻进官轿,扬长而去。
两个衙役走到杜春风身前,一抖手中的铁链子,“呛啷”套上他的脖子,二话不说,牵了就要走。
“大哥,大哥,先等等!”
杜春风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委屈的说道:“我可不是犯人,为什么要锁我?”
衙役奇道:“刚才没听苦主说,你和死者是在一起的吗?如此重要的人证,我不锁你,跑了怎么办?
更何况,没看死者一身夜行衣吗?半夜三更的,你们俩个不好好睡觉,跑出来穿街过巷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老子不锁你锁谁?”
衙役说完,用力一扯链子,大喝一声:“还不快走!”
衙役的话当然是歪理,有点非黑即白,非白即黑的意味。
但这话听在不明真相的围观者耳里,却又是让人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有好事者也跟着嚷嚷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官差大哥,到了公堂上,先狠狠打他三十大板,看他还老不老实。”
杜春风无语,暗自凝噎。
他可不想就这样无缘无故的被押到衙门里去。
书上都说,衙门朝南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何况自己这次牵涉到的可是杀人命案,万一碰到一个糊涂官,稀里糊涂的将自己判定为杀人犯,那自个儿一条小命可就交待在这梅城了。
对了,怎么不见有顺叔出来替自己说话?
猛然间,杜春风想起来,自从赵氏兄弟来到码头后,有顺叔就不见了踪影。
自己当时因为全神贯注的在看知县老爷断案,又想着,有顺叔也不会到哪里去,所以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然而,到了现在这个要紧关头,有顺叔仍然没有露脸,那就真的是奇了怪了。
“等等!”
杜春风大喝一声,使劲一拉脖子上的铁链。
他本就人高,这下子又是猝不及防,衙役一时不备,链子竟然被杜春风扯得脱手而去。
趁此良机,杜春风分开围观的人群,将视线投向了码头边的货船上。
这遥遥一望,杜春风顿时就如见了鬼般,呆若木鸡。
只见自己的货船早已离开了码头,正顺水而下,向着梅城码头的对面驶去。
只是,船中并不见有顺叔的身影,在手忙脚乱的撑船的,正是赵氏三兄弟。
这是几个意思?
杜春风百思不得其解。
有顺叔和赵氏兄弟见他们雇来的船家发生了命案,怕连累到自己,所以,就匆匆忙忙驾船脱身。
可这个不科学啊!
甭说杜春风知道乔婶根本不是他们杀的。
就算这里头真有什么事牵涉到他们,待会儿只要潘三郎和杜春风过堂一审,赵氏兄弟和有顺叔的身份便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