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我姚氏一门,自高祖时起事,一直伴随大燕,千余年来,每每力挽狂澜。眼下局势动荡,阉宦当道,即便一时得势,但又能猖狂到何时?要知道,浮云终难蔽日,瓦釜迟早雷鸣。你现如今投靠阉党,自有你的难处,但世情恶衰终有歇时,万事随转早晚有烛明,你现在若能和阉党划清界限,举义旗,清君侧,将来未必不能重列姚氏门墙、流芳百世。你可知?”
姚文瑾虽然修为被废,但姚阀毕竟势大,即便是有流放横山,也是有妻女相随、弟子在一旁伺候,并没有吃到多少苦头,但到了雁荡城,有房奚俨额外照顾,这才受了不少苦头、羞辱。
不过看情形,他是越挫越勇了。
陈海心中苦笑,面上还是跟房奚俨笑道:“看他在圣上面前受的教训还不够,竟然跑这里教训起我来了。我刚回雁荡,千头万绪都需理顺,也是懒得理会这破事,这往后还得要麻烦房大人继续照看他们。”
“姚兴!你当真记不得我了?”
陈海转过身去,听得姚玉瑶在身后唤他,他是硬着心肠不回头,往中军大帐而去,只是在转身的瞬间,刚刚还笑意盈盈的眼中,冷意森然。
中军大帐中,黄双、孙干等人早早的就在此等候,见到陈海纷纷鞠躬施礼。
而陈海此时被姚文瑾的事情缠着心思,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和众人一一见礼。
几人左右互视了一下,也没有耽搁,事无巨细的把陈海去天机学宫后雁荡城这边的建设情况汇报了一下。
陈海一直沉着脸,不置一言。
雁荡城附近虽然探得几处矿脉,但位于地底,而雁荡城附近地势低陷,地下水丰富,到处又都是湖泽沼河,想要开采、难度极大,还不如费些心思,从山里开矿运过来。
筑城之事有条不絮在进行中,但失地贫民北迁之事,进展却极不顺利,孙干前往灌河、华阳等城,与吴澄、周同等人谈了几句,华阳宗却死活不松口,甚至在横山府的南境,派驻兵马,将流民北迁的通道严严实实的封堵起来……
“啪!”陈海心里本身就不爽,听到孙干汇报这事,恼恨的拍碎桌角,起身而立,对齐寒江说道,“随我去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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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县北境的关卡,甚至都称不上关卡,早期只是在驰道及两侧的田地里,设以拒马等障碍物,将北上横山的通道封堵起来。
随着聚集过来的北迁流民越来越多,蒲县等地方上的武备已经照顾不过来,天水郡都尉府才调派数千兵马过来,又从地方抽调兵勇、民夫,在蒲县北面的低矮山岭谷地间,挖掘土石,修筑出一道长十数里的护墙以及诸多小型防垒,要将流民北上的道路封住,也就在驰道上留出一道口子、修筑防垒,以供官方人马进出,却也有关城的模样。
三月上旬,薄县关口前,已经拥堵了将近十万的流民。
他们推车扶担,衣衫褴褛,一心想着北上分田授地,也不知道这些人被堵在这里多久,但是他们的耐心从来没有被动摇过,因为北面有他们渴望的土地。
今日林预当值,看着漫山遍野的饥民又都往关口这边涌来,只能苦劝说大家退后。
虽然他无比可怜这些人,但是宗门的命令还是他所不能抗拒的,别说是他,就连廖云奎师叔都在无奈之下去闭关了。
“这位爷,这么多日了,你是唯一一个来走到我们面前劝退的,但是我们只是想知道,我们祖上就生活在榆城岭,雁荡原,以前妖蛮残暴,每每寇边,十不存一,我等能理解郡牧庇护我等的苦心。可如今,陈侯打胜了啊,我家大小子是同袍军的,战死在榆城岭下,可他的同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