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司置的摆设,只换洗过面儿上缎罩。姐姐……”她便霎时想着了甚么,“可是有人使了手脚?”
枕春拍了拍她的手:“你暂且不要多想,我那处有个内侍是从花房拨来的,我让他来辨上一辨。”她将散落的黑絮抹在帕子里,在寻鹿斋院子里打发了一个宫女去找小喜子。
少顷小喜子就过来了,枕春把帕子里的东西给他瞧:“你在以前在花房做事可见过,这些是甚么玩意儿?”
小喜子接过,细细看了看,又闻上一闻,便皱起眉头来。他连忙将那东西包在了帕子里:“小主,您万万莫闻着这味道,有伤您的玉体。这味道是马钱子根粉,已经干烂了。奴才幼时在家,村中山里便有许多,宫里花房是不许有这等东西的。”
“何以伤身?”枕春问。
“这东西偶尔长在那疏林之中,素来无人采摘。若是初初闻了便会晕眩失神,多几日发热、无力也是有的。若贴身戴着便易有中毒之症,又不易察觉。倘若不慎服之,能要人命来。”小喜子将那马钱子还给枕春,小心翼翼道,“小主您可仔细着拿,别贴近了。”
“可有解毒之法?”枕春心中大骇,直觉得夏日里身上也寒。
小喜子回道:“这倒简单。咱们村中有人中了这个的毒,便以绿豆甘草日日煎服。”
枕春只将那东西丢在案上,不再去碰:“你去太医院,说我苦夏总是难受,领了这些东西要熬水吃。快去!”
旋即再回头看端木若。端木若却如梦初醒一般,痴痴瞧着案上的黑色根絮,泪水滂沱:“原说是偶感风热,却不见好……生生挨了这许久时光……”
“倒是十分恼人的手段。这毒花捯得碎絮一般,藏在枕头里。让你贴身睡着枕着,平日闻了多少未可知,枕头扬起飞絮不慎吸服了多少,又谁能知道!”枕春心里涌现出一阵叫人发冷的恐惧。端木若性子软糯,话也不敢大声说。只因为眉目肖似两分元皇后,还没入宫门便让人算计上了。
“是太后娘娘……是祺淑妃……宓妃还是恣婕妤……”端木若柔柔伏在被上,啜泣不已,“若是这样,不如毁了我的脸去好了,也免得受这无妄之灾!”说罢便摇摇晃晃要起来,只想往那尖锐的镜棱上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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