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指的。怎么穿得如此单薄,住在永宁宫?”
端木若依言答道:“正是。平日里与安姐姐时常走动,姐姐待我很好。嫔妾不怕冷。”
枕春见端木若惶恐之色有减,嗔道:“陛下这样一板一眼地问,可有什么意思。不是说抹牌不是,嫔妾等了好久。”
说着正事,四人便落座,自然是慕北易上座。他谋算深沉,思虑长远,学这雀牌上手十分快。连月阳却是个四处都不得罪的,赢一把便让三把。端木若初学做牌,打得生生涩涩,也看不明白谁听哪一张,半个时辰便输了十几两银子。
枕春不知何处鸿运当头,竟是好运连连,胡了两局慕北易的清一色,赢了四两。不过愈打几局便力有不殆,叫慕北易又悉数赢回去。
慕北易好作大牌,又有耐心擅机动应变,一局便是好几两。这一面牌,他出手二四索六八万三五七筒。枕春思量着他手上做着国士无双,从他自得神情里可以看出,是要听十三面的。
连月阳不急不燥,丢出一张五筒子。
慕北易眼睛看向枕春。
“陛下看得嫔妾怪心虚。”便轻轻一推,笑得眯起眼睛,“二万。”
慕北易嘴角略勾。
端木若直觉得桌上暗流涌动,却不知何处厉害,只摸着牌尾的一张骨牌手心沁汗:“嫔妾……嫔妾打一张……”
枕春桌下脚尖儿一抬,将端木若小腿肚子一踹。
端木若吃痛,手上一震,那张尾牌一翻,现出个最小的一索。
“哎呀。”枕春惊呼,“恭喜陛下。”
慕北易将牌一推,东南西北中发白一九万筒索,果然是听十三面国士无双。
连月阳笑道:“这可就多了,容嫔妾算算。是……”
枕春手上捻着一枚一索悄悄叩下,唏嘘:“一千零二十四两。陛下果然谋略深邃,豪气万千呀。”
端木若听得浑身僵持住,脸上顿时失色,吓得直跌在一旁,跪地怯怯道:“嫔妾……嫔妾……安姐姐……陛下!”
枕春略拨了拨指尖儿,眉眼含笑:“咱们大魏国泰明安,国库充盈,内宫嫔御个个都荣华安逸。陛下体恤咱们姐妹,月俸比前朝两倍不止,端木御女的整个寻鹿斋月俸有十五两银,日常开销去得一半儿,发给仆役月银又是一半儿。若是不置办新物件儿,也不打赏下面的人,新春也不要年货不吃卤肉……要攒足足二十三年呢。”
端木若听得小脸煞白,捉住枕春的裙摆,急得肩膀不住筛动:“嫔妾没有什么积蓄,这辈子都没见过千两白银。安姐姐……”
枕春却不说话,看向慕北易:“陛下缓一缓,二十年不成,四十年五十年的,也许还得完呢。”
慕北易作势十分认真思虑一番:“有理。”
端木若膝盖便软了。
连月阳揶揄道:“陛下,端木御女手上连只素镯子都没戴,想来是真的局促。您宽仁,可别逗她了。”
“罢了罢了。”慕北易轻笑一声,“御女还不完,擢个才人罢。起来,再抹两圈。”
端木若愣愣,便全然醒转过来,拂袖一叩朝着枕春拜下去:“嫔妾谢您恩德!”
枕春轻轻将身子一侧:“倒是知礼的,端木妹妹急着给陛下谢恩呢。”
后头又顽了半个时辰。枕春攒劲儿算计,想着千载难逢好机会,要从金主手上赢多些。连月阳七窍玲珑,输一局赢一局,既不超过慕北易又不输得明显。几圈下来,码子一归,慕北易赢得最多,枕春次之,连月阳小赢七八两。端木若输的糊里糊涂,可谓倾家荡产。好在慕北易饶了,又各赏了些银子。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