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阳如今已经显了怀,倒比寻常的五月身子要大些。她起色看起来十分红润,可见身子温厚是好生养的。今日连月阳贵为婕妤娘娘,却只穿了一身深青色的对襟襦裙,外头披着件碧色的广袖披风,仅仅饰了一对儿翡翠簪子,十分简单。她起身朝祺淑妃福了福:“多谢祺淑妃娘娘照拂。太医时时来请了平安脉,说臣妾这一胎不大害喜,或许是个文文静静的公主,才这样安静听话。”
祺淑妃听了却也看不出喜怒,只声音更温和了:“太医当真说是个公主?公主也好,静婕妤便要儿女双全,凑一个好字儿了!”
众人听了连连附和,倒看起来其乐融融十分融洽。少顷,祺淑妃道了乏了,便打发众人回去。
枕春出了朝华殿,见连月阳在门口等,上前与她握了握手。
连月阳的手温温润润的,可见孕里真的是调养得极好。她温温柔柔道:“倒是妹妹与我心有灵犀了。我想着栖云轩的的茶水香,不知道妹妹可否赏脸让我饮一杯?”
枕春自然愿意的,二人一路去了栖云轩,又传了几样清淡甜味的小点心来吃。连月阳坐了小榻上,胃口也是极好的,用了两块儿千层核桃酥又吃了小半碟桃片,佐食的甜乳喝了两碗。
“连姐姐孕里胃口竟然这样好?怀长皇子的时候也是如此吗?”枕春简直有两分惊奇,不断咂舌。她这几日害喜虽不厉害,却也胃口有些挑剔,饮食上尤不自在。
连月阳一愣,倒笑了:“如此一想,的确如此……我怀长皇子的时候也吃得多些。长皇子出生时便有些重,折腾了好一阵。不过正因为如此,长皇子胎里足,从小倒没怎么生过病。”
“原来如此。”枕春看着连月阳的肚子,瞧着比当年玉贵仪怀着晏怡公主五六月时还大一些。
连月阳察觉她的目光,莞尔一笑,又看了看枕春屋里伺候的玉兰和苏白。
枕春便道:“玉兰,去给静婕妤娘娘再端两份儿精致点心过来。苏白,你将我昨日得赏的那两对儿羊脂玉耳坠子送到汀兰阁去,柳姐姐是喜欢戴羊脂玉的。”
二人哪里不懂,便立刻应声退下了。出门时还掩了窗。
连月阳这抚了抚肚子,轻声道:“我自搬到了披香殿,便添了几个下人使唤。其中有一个姑姑是曾伺候过少师贵妃的。”
“先帝最宠爱的少师贵妃?”枕春指尖点了点下颌,疑惑道,“少师贵妃山倒失势,按理说她人的应当早被咱们现在的太后娘娘发落了罢?”
春光从一缝窗隙里洒在连月阳脸上,使她看起来极为温柔。她低头道:“自然是的。少师贵妃身边有位极擅千金一科的许姑姑,能配坐胎药能看胎位,还会做药膳,当时极得少师贵妃看重,是位有头有脸的大姑姑。少师贵妃得宠时,咱们太后娘娘还是个才人,没少在少师贵妃手底下吃苦头,自然恨屋及乌,也不待见少师贵妃手下的人。后来太后娘娘得势,发落了少师贵妃的亲信,这位许姑姑被打发到了冷宫别院去伺候那些将死的罪妃。”
枕春道:“别院破旧艰难,能活命已是不易了。莫非这位许姑姑如今阴差阳错调来了你身边?”
连月阳点点头:“许姑姑在别院里熬了这许多年,太后娘娘如今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烈火烹油之中,自然也忘了那些事情。最近……别院的前朝罪妃都差不多……死光了。咱们陛下的性子凌厉,妃子大逆便如刘美人那般当庭赐死,也鲜少将人打发去别院里受细细密密折磨。如此……别院现在也无人住了,这才将许姑姑调到了药局做洒扫。陛下见我得身孕,特地交代掖庭选两个老成些的姑姑上来,殿中省才调来了许姑姑。”说着,连月阳脸上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色,“许姑姑是个聪慧狡黠的,知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