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高粱粥的事情瞒过了祺淑妃,按理便不会再有人算计她,只需等着她凉寒小产或诞下畸胎便足矣。如今趁着天子不在便走水,只走她卧房的水,焉能不是害命?要么是祺淑妃已党知道了她没吃那高粱粥,才出此狠毒的下策,索性一把火烧死她。要么是作祟的另有他人。苏白与玉兰的忠心无可挑剔,那么只能怀疑到梨花身上了。
少顷梨花便被小喜子带了进来。梨花不明就里,上前请了安,问道:“不知小主唤奴婢所来何事?”
枕春把弄着一只天青色的茶杯,淡淡道:“本主小产了,倒连累你们下头的人。如今栖云轩不比往日风光了。你不怪本主吧?”
梨花自然是知道枕春失宠之事。如今栖云轩不如往日,自然有些差别,可也不敢当面抱怨的。自然连忙回道:“奴婢不敢。”
枕春换了一个坐姿:“你那高粱粥本主还记得,很是喜欢。不知道可有人跟你询问过此事?”
“这……”梨花云里雾里,想了想,“没有人来问过奴婢。”
枕春见她面色不似作假,又问:“那可有人跟你问过本主的事情?”
梨花脸色一变,身子如筛糠,连忙摇头:“主子的事情哪能随便告诉外人!这个奴婢是知道的!”她慌慌张张地磕了个头,“奴婢每日专心早膳的事情,便没有见过其他人了……”
“那你抖个甚么劲儿!小主面前你也吞吞吐吐!”小喜子见梨花磨磨蹭蹭似乎有鬼,直恐吓道。
梨花吓得一颤,见枕春面色不善。
枕春一拍几案:“本主若非知道了甚么,还会来问你?你若说了,我留你一条小命,你若不说。如今栖云轩没人在意,死了个把丫头谁会问起?”
小喜子应和道:“自然没人知道的。白日里捂着嘴打死了,晚上用席子裹上,差永宁宫的内侍送到外头丢了便是。若小主心善,打发二钱银子,那办事的人便丢在乱葬岗里。若小主想不起来,自然是丢去野地里喂豺狗的。”
“小主饶命!”小喜子说得绘声绘色,梨花听得要她的小命,只一张小脸吓得苍白,倒豆子般立马说了:“奴婢……前月又见过那个跟奴婢说高粱粥的嬷嬷。就在昭云宫的角门碰见的,那嬷嬷似要进去办差。嬷嬷见了我,便问我说小主用高粱粥后身子可有变化……奴婢再是蠢笨,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说不得!可……可那嬷嬷偷偷塞给了奴婢十两金子,奴婢便说了……”
昭云宫是祺淑妃的地盘。枕春眼睛一眯:“说了什么?”
“奴婢说……”梨花小心翼翼,眼睛不住的转,“说小主身子越来越好,脸色也红润,看着是胎像变得稳固的缘由。那嬷嬷却奇奇怪怪的,问可亲眼见过小主用粥……”
枕春怒极反笑:“你如何说?”
梨花一时吓得不敢说了。
小喜子已是义愤填膺,指着梨花怒道:“咱们小主待你不薄,为着十两金子你便出卖了咱们小主!”
梨花被小喜子一吼,胆子又小了几分,颤颤巍巍道:“小喜子公公受小主重用,哪里知道奴婢的苦楚。奴婢不在屋里伺候,自然是没见过小主用膳的。奴婢、奴婢……”梨花见枕春有怒容,将主子的事情说出去本来也犯了规矩,便害怕起来,“奴婢与那嬷嬷说,小主虽然满意,却不让奴婢进屋伺候,便抱怨了几句。那嬷嬷听奴婢没有进屋伺候,若有所思,只嘟囔了句‘果然如此’,便进了昭云宫去了。”
枕春哪里还不明白。这梨花潦潦草草几句话,怕是已经将她出卖了罢。若是中了祺淑妃的计谋,她又怎会身子越来越好胎像越来越稳健?那嬷嬷探知了枕春底细回去一报,哪还不知道枕春没有中计!祺淑妃索性将计就计,趁着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