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阳被提溜着随着男孩在黑暗中左拐右拐,时不时的上演一出飞檐走壁,速度极快,把她转得晕头转向,哪还有闲功夫去想那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此处离那条巷子很近,那几人临死前的惨叫声一定会将其他的衙役引来,继续留在这里,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所以男孩才会带着卢阳转移。
在那之前,吓一吓卢阳,让她能老实一些,也是男孩故意为之。
他的意图确实起了些效果。
卢阳见识了他的手段,对他抱有深深的忌惮之意,不知自己若是召出翅膀,能不能从他手里逃脱。
她现在不比在太苍界时有妖力护体,她只是一个凡人,躲不开利刃,万一被他像打鸟似的打下来,他又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会不会因此将她当个小白鼠囚禁起来,欲图夺走她的翅膀呢?
卢阳转眼间就想明白了。
此时绝对不能在男孩面前露出马脚,否则,她的下场一定不会比衙役好到哪去,必须等到可以安全飞走的时机,再召出翅膀逃命。
如此一想,卢阳便老老实实的当个被男孩提在手中的麻袋,一点也没有给男孩添乱。
又跑了约半柱香的功夫,男孩提着她纵身跃上了一处屋顶,又踩着屋脊纵身如灵猴一般窜下,稳稳的站在正房的檐廊下方。
这是一处很普通的一进小院,院子里黑漆漆的连盏灯也没点,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见院子的东北角靠墙的地方,种着一颗上了年头的大树。
地上还有未化的残雪,也是这雪的白色将这院子的简陋映照出了那么几分来。
男孩将卢阳放在廊下,并没有给她解绑,而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卢阳。
被当麻袋一样提了这么久,卢阳头晕得厉害,又一路闻着男孩身上呛鼻的血腥味,刚刚一屁股跌坐在地,就想开吐。
那男孩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略皱了皱眉,竟俯着身子捂住了卢阳的嘴,不让她吐出来。
卢阳睁大了眼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吐也不让吐,有这么憋屈人的吗。
还好她没有真的呕出来,不然岂不是要自己咽回去?
想一想都恶心得不行。
她的怒眼相向男孩视若无睹,一手依旧紧紧的捂着她的嘴巴,另一手悠闲的从颈项间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那瓶子小巧玲珑,乃是血一般的颜色,整个瓶子都被一根红色的络子兜住,就挂在男孩的胸前。
他取出来之后,将瓶盖打开,放在卢阳的鼻子下方。
小瓶内不知放了何物,有一股奇异的香味飘出,细细一闻,其中好象还夹杂着类似于薄荷的味道。
卢阳下意识地吸了两口,顿觉神清气爽,那头晕恶心的不适感竟被压下去了几分,不由得又狠吸了几口。
待她好过了一些,男孩便将玉瓶收了回去。
猛然间没了玉瓶,卢阳的眼皮抬了抬。
对上了男孩略带探究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冷,像藏着冰,把他的五官都晕染得冷酷严厉起来,生生将一张挺俊俏的小脸给衬得如冷面阎罗一般,让人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第二眼的欲望。
卢阳移开了目光,倒不是怕他,而是他身后多了一个人。
她听不见声音,只觉得这个人出现得像个幽灵一般。
突然就从阴影里冒了出来。
若非卢阳有所依仗,还真要被他吓到。
他约莫五旬左右,穿着一身青衣短褐,戴着角巾,做家仆打扮。
看到卢阳,老者显得非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