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小河离院子有一些距离。这还是卢阳上回去找雷子的时候看见的,得走个一刻钟左右。
出了院子,下了坡,从小路拐过去,又拐了几道弯,一条约丈许来宽的河流便横在眼前。
卢阳寻了个好落脚的地方,把木盆放了下来。
冬天的河水冰凉冰凉的,入手刺骨。
卢阳又搓又打的,把本就破旧的被面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天啦天啦,这可是雷子唯一的一床被面呀,这下完了,又闯祸了……”
她哀声叹气的端着木盆往家里走,刚刚要上坡,突然听见有隐约的人声从通向河北村的小道上传过来。
卢阳心中警铃声大作,急忙转回身,寻了株大树躲后面藏着。
声音越来越近,她悄悄的探头去看,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打头,身后跟着三个身着短褐的庄稼汉,有一个汉子腰间还挂着一个麻袋。
四个人前进的方向正是雷子家。
卢阳不明就里,一看就缩回了头。
雷子和她说过,他没有一个亲人,这些人来做什么?
有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汉子,发出一声感叹:“还别说,雷子也真会找地方,独自一人住在深山里,还能搭个屋子出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有人接口道:“正经不错了,他也才十八九岁吧?如果不是他脸上有疤,肯定是个有出息的。”
妇人笑骂:“瞧你们这些没眼色的,我们今天来可是有正事要办。”
另一个男的嘿嘿笑道:“听李大娘子说了,那小姑娘长得可俊了,雷子这样的灾星哪里配得上。”
妇人冷哼,“你就配得上了?”
那男的赔笑道:“我一个粗人,当然配不上了,这不是正赶上李大爷快过寿了,小的为了赚点赏钱混口饭吃,才打起了那小姑娘的主意,要不,谁来干这缺德事。”
“你也知道是缺德事了?”最早说话的那个汉子嘲讽他,“我看你比谁都积极,若不是你怂恿着,我才懒得跑这一趟,这件事情如果被雷子知道了,捅到了里正那里,我们可就不好解释了。”
“你怕个屁啊,他一个外来户,又没有根基,还想跟我斗?我就是把那小姑娘绑走了,送给李大爷,他敢放一个屁?”
“……”
他们再说什么,卢阳懒得再听了,她不出门,麻烦也会自己找上来。
卢阳索性藏到后头的林子里,等那些人到屋里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又气急败坏的互相咒骂着无功而返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回了院子。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
半个月来,翅膀图案一点颜色都没有,她该怎么办。
要不要告诉雷子,有人要抓走她,会不会连累雷子……
这么久了她体内的毒丝毫没有发作的迹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
偏偏寂荒自上次说了‘等她’两个字后,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令卢阳很是担心。她不由猜测着,翅膀始终不变色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寂荒的沉睡所造成的。
万一她毒发了,没有翅膀,她要怎么赶回京都找薛东源要解药啊。
卢阳心神不宁的守在院子门后,时不时的透过门缝往外瞧,做好准备一有陌生人来便从后门逃走。
她等到日暮低垂,才终于看见坡下有个熟悉的人影正蹒跚的往坡上走来。
是雷子回来了!
卢阳连忙打开院门,往坡下冲去。
“雷子哥!”
清脆的童音,如天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