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话,几辆大车已经到了那山坳处,山上大树遮挡阳光,又有一道小溪流过,果然是清凉不少,只是另有一辆大车早早就在这里,车上放着一只大箱子,外面看着像是包金镶银一样,十分亮眼,车头一个中年汉子宽袍大袖,亏他能在这暑天穿的这么整齐,正背靠那箱子呼呼大睡!
“啊哟,这是有抢生意的先来了!”和尚一见这一辆大车,倒是有些奇怪,一句话吵的那中年汉子坐了起来,撩起袖子擦擦眼睛,回头望望,目光往任天白身上一落,见车老大眼神迟疑看着自己,赶忙作笑一礼,又睡眼惺忪回身倒在箱子上!
“我说赶车的!”车老大看着那箱子几眼,摸着下巴道:“你一个人押着这么一个箱子,也不怕半道上被人劫了去?”
“清平世界,郎朗白日,谁看得上我这千把两银子呢!”中年汉子连身子也不抬一下,懒洋洋道:“再说我独自一人赶了这么多年车,还未碰见过劫匪,真要是碰见了,只管让人家拿去就成,难道还要人性命么?”
车老大向着几辆大车上赶车的汉子使了个眼色道:“你们还愣着作甚?赶紧去打水,拾柴,准备做饭,吃了还要赶路呢!”几辆大车上睡着的客人,也都趁着机会,赶紧下来活动活动,有些人身上带着干粮,不等做饭,就先嚼了起来,那几个赶车的车夫,拾柴的拾柴,打水的打水,可似有意,似无意,正好拦在大路两头!
“差不多了!”车老大看看自己手下那些车夫散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哨子来,滴溜溜吹了两声,那些分头出去打水拾柴的车夫,顿时在各自脚下草丛里一阵翻,人人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惊的那些客人大呼小叫!
任天白心里腾的一惊,情知自己今日晦气星照命,遇见歹人,那癞和尚早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嘴里还喋喋不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这切面可是这么容易吃的?可不是要脖子疼?”
“喊什么?”车老大此时也变的凶神恶煞一般,将一个车辕一拧,噌的拽出一把钢刀来,刀身也就比普通腰刀阔厚几分,可这原本的刀尖之处,却是一个铜钱大的骷髅头,面目狰狞,黑洞洞的两个鬼眼指着众人道:“你们这些囚攮的,一个个给老子识相些,早早把银子拿出来,要是敢隐藏一分半钱的,老子送你一命归西!”他说着话,眼睛却是向着两边山上看去,一脸不悦道:“妈了个屎的,黄老三这些个混账货,该不是又他娘的吃醉了,忘了正事!老六,你上去看看!”
任天白此刻看着车老大,心里不住的翻腾,没想到自己这一趟出门,先是碰了个闭门羹,又在此碰上这帮劫匪,恨只恨自己没自己父亲任求之那份身手,不然就这几个人,只不过是自己父亲手下一道菜罢了!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先头那辆大车上睡觉的中年汉子,慢悠悠翻起身来道:“这赶车的、撑船的、开店的、脚力汉、牙婆子,本来都是凭着苦力气挣饭吃,如今弄的这世间人人都说该杀,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把名声给败坏了!半路阎王,你不用找了,黄老三他们今天不来了!”
“原来兄弟也是道上的!”车老大被人叫破名号,脸上却是一惊,南京周围,知道自己这半路阎王的人,着实不多,只因自己行事狠辣,说是劫财,实则拿了银子之后,决然不留活口,因此应天府一路匪盗里,才给自己起了一个半路阎王的绰号,说的就是自己要在半路上送这些人归西,今日这个车夫先是独自一人在此,而今面无惧色叫出自己名号,分明是深知自己根底,想必也是吃这碗饭的!那癞头和尚还是口中不停道:“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可不是抢生意的来了?”
“你他娘的少给老子装蒜!”半路阎王瞧着这和尚,一脚过去就踢的和尚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他原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