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舒服地坐在龙椅上,看着群臣一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心里乐开了花。以前大臣们一个声音,他只能起到一个橡皮图章的作用,而现在众臣有不同的看法,那他这个皇帝就是两方都要拉拢的对象了。
内阁几个人倒是没有亲自上阵,方从哲面色如常,而刘一燝和韩爌则是紧张地看着争论的场面,自己人说出一句有力的话语,恨不得为他击掌叫好,别派的人摆出一条确凿的证据,则怒目而视,只想让他将话吞回去才好。
因为李三才的原因,使得东林党最大的理由矿税是与民争利不再成立,而认为皇帝刚刚上台就改变他父亲的政策这一条也被官应震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高招轻易化解,所以现在东林人都在声泪俱下地控诉矿税使的恶行,以求能够让这个复矿税之议不能成功。
朱由校示意文书官,文书官清了清嗓子,大声叫道:“皇上有旨,朝堂喧哗,成何体统。”他应该是练过内功的,由丹田发气,声音洪亮,将前面的官员耳朵都震得乱响,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按顺序站好。
朱由校道:“朕见你们似乎有两种不同意见,那好,选两个人出来,给朕说说你们的理由。”
左光斗先出列道:“陛下圣明,当年矿税监使动辄破家灭门,使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微臣等以为,为天下生民着想,不可复矿税。”
吴亮嗣等他说完,也出列道:“天下商人得利甚多,却于国无益。而今国用局促,辽东军饷有断绝之虞,故请陛下重收矿税,以助国用。”
朱由校深默半晌,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只见皇上面现纠结之色,说道:“两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不收矿税,国用不足,收矿税却又会扰民,这让朕很是为难呀,真的是很为难呀!”
这时,让皇帝不再为难的人出现了。户部尚书徐光启道:“陛下心忧天下,而臣等无法解君父之忧,实乃死罪也。”说罢跪倒在地,叩头不已。
众臣一起跟着叩头,连称“臣等死罪。”
朱由校不悦道:“朕不想听到尔等请罪,朕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徐光启,尔为户部尚书,如果不能找到好办法,要尔何用!”说罢重重地在龙椅上拍了一下。
徐光启继续道:“谨尊陛下谕旨。臣初到户部,见辽东事要银,西南事亦要银,各地有灾赈济更是要银,而我朝岁入有限,渐有入不敷出之象。而臣当年亦见矿税使叫嚣乎东西之张狂,民众呼号之惨境。两难之事,臣有一议,不可复矿税。”
此言一出,满堂大惊,众人皆知徐光启乃今上心腹,潜邸时的老师,皇帝想复矿税已经在群臣中流传已久,不料他竟然会持相反的意见。
东林众人大喜,如果连徐光启都反对复矿税,那皇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坚持自己的观点了。只是杨涟,孙承宗几人面色如常,知道事情绝对不可能如此简单。
朱由校大怒,站了起来:“你都说是两难之事了,又说不可复矿税,那倒是解了一难,另一难呢?你让朕从哪里变钱来扫平辽东,澄清西南,抚救百姓,你当的好户部尚书,当得好呀!”
徐光启也不慌乱请罪,只是接着说道:“请陛下息雷霆之怒!臣曰不可复矿税,却认为可以另收一税,名曰商业税,且此税不可再由中使收归内帑,而是由户部来收,收归国库,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方从哲恰到好处地接话:“陛下,徐尚书此策,既可收税以解国库之不足,亦可让商贾为国捐输,而又无扰民之虞,臣附议。”
朱由校坐了下来,眼睛转向刘一燝的方向,刘一燝连忙道:“徐尚书之策,实乃解两难之妙策,臣心中只有欢喜赞叹,臣亦附议。”
韩爌也知道今天是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