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好像从没见过他一样,这样仔细打量他,只觉得有种与往昔截然不同的滋味一丝丝的萦绕心头。小春哥当然是很好的,所以别的女孩涂脂抹粉的跑来和他套近乎;又想着冯娇娇恬不知耻的说“哦嗬,小春哥已经很像个大人了,样子好好看额,尤其是他的腰——”
自己的果实竟然被觊觎了,心里头一股嫉妒的火焰蹭蹭蹭直往上升,小春哥是我的,才不许别人碰。柳枝贴紧他,仿佛彰告着自己的所有权,她双手搂着他的腰,摸到他的腰窝,哎,真的像冯娇娇说的有一对酒窝嗳,自己竟然从来没注意过。
她使劲搓捏着他的腰窝,不时还戳一下,好像要把以前没碰过的讨回本一样。这位置真要命,李春不敢出声阻止,只咬住嘴唇控制自己。
俩人头一遭误会了这么久,这些鸡毛蒜皮都不在心上,柳枝佯装生气撒了会娇也就算了,只依偎在他怀里继续说话。
“那如果你跟着这位白七爷,会要去南泉吗?甚至要出海吗?”听上去这些地方都太遥远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行商行商,就是到处走的吧。清水江上来来去去那么多大商船,饱绽了帆、装满了货,云南的铜、巴蜀的水银、北边的山珍南边的海味。商船上的人跟我聊天说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说海上一个浪头大得一座小山一样,海里有吃人的鱼,也有珍珠和珊瑚,海面漂着龙涎香,运气好可以捡得到;他们还说海那头有番国,番人有红头发金头发,眼珠子有绿的有蓝的。”
柳枝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兴奋和向往,他是男孩子,本来就应该要有远大志向。可是如果这时他离开了她会很怕的,要是爹娘把自己也嫁给不认识的人怎么办。
柳枝吞吞吐吐:“小春哥,你能不能先别去外面?你等我再长大几岁、就能带我一起走。很快的。”好害怕失去他,他可千万别离开。
当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好,柳枝面颊发热,她把头埋在他怀里,又是害羞又是感激,还有一点点莫名的忧伤。从前只觉得他就比别人都亲近一些,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越来越贪心,只想他寸步不离自己就好。这十几天自己生气也生够了,想他也想死了。
李春从云南霸道的官船看到了权势、从白七爷这样的海商看到了富贵,他更看到了小枝爹娘对自己的疏远。但是他不怪柳叔柳婶,如果自己是做爹娘的只怕也是舍不得让女儿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的。
自己这样子的人,只有去更广大的世界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席之地。但是小枝叫自己不要走,那就不走。那些漂洋过海的奇珍异宝抵不过她一个人珍贵。
小枝她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小姑娘,戴一朵杜鹃红也好插一朵桃花粉也好都比别人要好看到十倍。她也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姑娘,心肠那么软,猫儿狗儿都舍不得欺负,对他更是那么好;总是挎了她精巧的小竹篮,翻出个荷叶包给自己,什么都有,红糖馒头肉包子,青团麻团鸡蛋饼,寸金糖,核桃酥,麻油鸡,芙蓉鸭,酱肉腊鱼烤糍粑。
为了这么好的小姑娘他愿意就呆在花石县,只要她一句话,他愿意继续一条破船、一个酒鬼的生活。想高飞也是为了她,愿意折翅还是为了她。
“小枝,我喜欢你”李春终于敢说出来。他抱着柳枝软软小小的身体,她暖乎乎又香喷喷的,就像一枚香甜的汤圆;他真恨不得死命揉碎她、然后一口吞了她。每次见了她他就觉得饿,从内心深处觉得饿。
“我知道呀”她笑弯着大眼睛。
“是、是那种喜欢,你爹讨你娘的喜欢。我也要讨你做娘子,和你过一辈子。”他一口气说出来,哪怕被她打耳光骂不要脸也认了。
柳枝还是很困惑:“可我本来就是一直想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