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娇娇自觉闯了祸,却又不大明白祸闯在哪里,只眼巴巴看着伏在被子上哭天喊地的柳枝。她举手发誓:“我绝对不会抢你的小春哥的,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动他。”
“呸,你咒他干什么。”柳枝哭够了,其实更多是趁机发泄一场,现在舒服多了,抽抽搭搭的擦着眼泪,又很凑表脸的抬高小下巴:“小春哥不会要别的女人的,除了我他绝对不会喜欢第二个人。”
“那真是太好了”冯娇娇讨好道“你们成亲那天我送你一套金头面。”
“要实心的,空心的我不让你吃喜酒。”
“你这贪心的小娘子,就等着我用金子砸死你吧。”冯娇娇爬她身上、扭她的鼻子。俩人打闹着,外面的银珠可算悄悄松口气,开始听到又哭又闹的不知道要不要去禀报老爷,现在可算笑了。
七月柳旺回来。第一次收丝十分顺利,也赚了点钱,主要还是近年来生丝的需求节节攀升,只要不是那种特别倒霉遇到仓库起火之流的从蚕农到织户、到丝行布商没有谁不赚钱的。于内世道富庶、庶民奴仆也有穿绸着缎,于外海事繁忙,一整船一整船的丝绸销往海外,数量大得惊人。
柳旺还懊恼投的本小了,李氏安慰一番,无非就是第一次谨慎点是应该的,如今不亏反赚已经十分圆满。
柳旺也渐渐宽心,有了这笔收入加上生丝前景大好,柳旺就琢磨着培养小女。他对李氏说:“之前枝儿就是太没有管教,如今养成这种性子。我看小幺儿比她姐姐要好,我们不能再让她走她姐姐老路。”
“你看卢小相公和杨哥儿虽说都是读书人,举手投足就是不一样。我问过卢小相公,他也赞同送小幺儿去女学、日后出来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形容,也能找个好人家。”
花石县女学在整个松宁府都小有名气,创办人罗夫子也算个奇人。她闺名碧城,虽然是官宦家小姐却自幼爱好黄老玄学,出嫁后没两年就死了夫君,于别人是悲痛欲绝,于她却如释重负。罗碧城自己嫁妆丰厚又没儿女,就换了道装四处出游,寄情山水,每到一处和当地名仕诗文唱答,不知道多潇洒惬意。后来婆母病重她回松宁府侍疾,就在花石县开办了一所女学。
女学就办在罗夫子的一处私宅里。李氏带柳条去时忐忑不安,毕竟自家只是一个小小的杂货铺老板,生怕被看不起。没想到柳条很投罗夫子眼缘,问了她几句,叫她写了几个字就收下了,喜得李氏回家念佛,就连一条甜水井街都感觉荣耀,这一条街里就柳条一个入了女学。
自从爹回来后柳枝就没那么便利出门,不过满香楼有五哥和娇娇,倒也不用太操心。妹妹进了女学她也打心眼为妹妹高兴,叮嘱她要听夫子的教诲,不要淘气。倒是杨秀秀送了个精美的笔袋,沉稳大方的莲青色底子上绣着桂圆、荔枝、核桃,寓意连中三元。
李氏见了笑道:“这倒是该给杨哥儿。”女子读书毕竟不为功名。她却没料道说中了,这本来是杨秀秀给自家兄长做的,做坏了一点点,裁剪了正好改小了给柳条用。
七月流火过去,眼见中秋将至,柳枝在家做月饼,四个一份用桑皮纸包好,一份份的要妹妹送给女学里的师长。从乡下来家里过节的卢溪月在边上指点柳条在纸包上的红封条上写一句诗词,显得又别致又雅趣。一时间甜水井街这个小院子里洋溢着很久没有过的温馨快乐的气氛。
随着暑气消退,天气转凉冯饼的销量渐渐上来了,毕竟肉馅的越是天冷越是有诱惑。冯娇娇邀请柳枝来自己家过中秋,顺便好好商量一下她们的冯饼大业。
“我得找个借口好出门,我爹回来了。”柳枝为难着。
“那,我就说我想你了,接你来住个三四天?我就死皮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