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溪月此刻才知下聘时的杨鲁氏只是被自己蒙住了,根本还没开火。这等污言秽语听得他耳尖子都红了,可柳旺离家之前拜托他看家,身为家里唯一一个男人他不好躲开,只能面红耳赤说些有什么话好好说的废话。而李氏的战斗力根本是渣,被对方的强力攻击羞得掩了脸退入房里,只弱弱的不时飘出一句“亲家太太莫要如此”。
“啊呀亲家太太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进来说,你是秀才娘子哩,需要体面。”总算已方还有一个战斗力生员——李妈。
“呸、你家小娼妇做的什么好事瞒着人,你家怕我却是不怕,我正是要大家知道。”杨鲁氏披头散发、一屁股坐在柳家门口不肯起身。
李妈看围观的人渐渐多了,一边去拖杨鲁氏一边在她耳边道:“你不给我家体面也要替杨小秀才着想,这样嚷着让杨小秀才如何做人呢。”
杨鲁氏本来还想唾她,一则小秀才这称呼着实取悦了自己,二则自己儿子带绿帽子也不是光荣的事,儿子日后还要做官的,被指指点点的脸上也无光。她这一松劲李妈立马把她连拖带搀的弄进门,卢溪月急急忙忙在她们身后把大门掩住。
门里李氏战战巍巍,杨鲁氏见了如见仇人,一口浓痰劲射过去:“你这黑了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你家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只管往我家送,当我是死的不成。”
“亲家太太这是听了哪里的昏话,我家大姑娘可个规矩人”
“呸,还想妆像!你家女儿规矩这世上就没个规矩人了,小小年纪不安分、和男人亲嘴摸手的,被弄大了肚子也不知道咧!这淫奔之货你家不拿麻袋罩了打死还想硬塞给我儿,真是一屋子黑心肝的王八——”“夺”的一股凉飕飕的气流截断杨鲁氏的大骂,竟然是一把菜刀砍在了门框上,晃了两下当啷掉地上。
这一下泼辣如杨鲁氏都惊呆了,李氏更是当场就坐在了地上,颤巍巍叫一声“枝儿”。
就看见柳枝一步一步过来,“我爹娘清清白白一辈子、被你这么骂----被你这么骂----”柳枝嘴唇直哆嗦。
卢溪月已经回神过来,抢先一步拾起菜刀藏在身后:“大姑娘你冷静!”
“她都骂上门来,就这样任人欺负吗?”柳枝红了眼睛,挣扎着要冲上去和杨鲁氏厮打。
杨鲁氏尖叫:“你爹娘是清清白白,你敢说一句你清白?”
“我有什么不清白的?”
“你没有和那打渔的野种在破庙里私会吗?”
这一句话像一桶冷水一样淋得众人嗖嗖的。柳条在房间里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小声啼哭,又是害怕又是后悔。姐姐和小春哥的事情爹娘虽然说了是不能说的,可是自己跟秀秀姐说了,因为秀秀姐迟早和姐姐是一家人,说了不要紧的。
杨鲁氏感觉到柳家一家人心理上的瑟缩,不禁得意:“你要是毁我儿,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一家一家嚷去,要大家都知道你柳家养了个破——”柳枝已经扑上来,狠狠一个耳光把她打倒,又骑在她身上又踢又打。她在这事情上压抑已久,那份怨恨始终未消,而且她和李春自幼相识,从不觉得俩人是见不得人的,也最恨听别人说他野种。
李妈一个人如何拦得住俩个,何况都是近于疯狂的状态。抬头看见自家太太照常例晕过去也就罢了,卢小相公却也只围着转磨子、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而想当年李春还是个孩子时维护大姑娘可不是只会说几句轻飘飘的话,在内心对书生升起的一阵鄙夷后李妈也有了吼一位秀才的胆子:“你拖开她们呀!抓她的头发、对、一边按住肩骨、这样拖开,用力就是。你是没有吃饱饭么?”
甜水井街柳家门外就围了一圈人,大家一边听着里面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