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又跟个闷葫芦似的,埋着脑袋不再说话了,她的心情并不如其余的师兄师姐来的震撼,她只是思及师傅当时一身的血迹斑斑,心如刀割罢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饶是楮初旭再能言会道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倒是段一安神不知鬼不觉的凑了过来,在人耳朵边大声的嚷嚷道,“师妹们,在干什么呢?”
不得不说,经历了灭门之战后,段一安是真的性情大变,仿佛一夜长大成熟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温文有礼,时不时的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不会令人讨厌。
不仅不会再仗势欺人,多的时候还在维护师弟师妹之间的关系,就连一向不喜他的楮初旭也能试着和他多说两句了。
“聊天呢,一边去!”楮初旭没好气的推开段一安的脑袋,她可记得段一安原先干的那些混账事儿,天知道路灼有没有放在心上,她可不想让这小闷葫芦更闷了!
段一安一副人来熟的模样,毫不避讳的勾着小家伙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灼一番,还动手动脚的捏了捏路灼手臂上的肌肉,挺扎实的,“师妹,伤养好了吗?大师兄这都多少天没有见过你了?可是想的紧!”
“想你不知道去看看?”楮初旭毫不给面子的从段一安手中将路灼解救开来,“大师兄也请自重,男女还授受不亲呢!”
段一安腆着脸抠抠脑袋,倒是显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解释道,“那什么……我本是想去看你的,可是首席的院落我又不敢随便去……”
天知道首席有多记恨他,他才不敢去自讨苦吃。
“哦?我很可怕?让你都不敢来了?那倒是我的不对了!”赤晴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段一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些没直接跳起来。
“首席……你来了!”段一安转过脑袋,立马赔上一张笑脸,狗腿的解释,“我哪是害怕首席,我是怕打扰了师妹养伤才是!”
“你这小子!”赤晴绕过段一安,弯身将路灼抱在怀里,“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
段一安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看着赤晴离去的背影,顺手拐了拐身旁的楮初旭,“首席这还真是神出鬼没的哈!”
楮初旭嫌弃的离他远了些,给了他一个白眼,十分不待见的离了去,段一安这脸皮还真是厚哈!
赤晴刚才在和师傅小师叔商量重修横桥的事情,无意间看到小家伙和楮初旭处的倒是挺好的,心里也是少了几分担心。
同门之间情深义重总是好的,就算当初段一安那般对她,那也是他年少无知罢了,她收拾段一安是一回事儿,但她不希望小家伙一直记恨着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过好似她想的小家伙太小气了才是。
“师傅……”路灼趴在师傅的肩上,声音有些闷闷的,小手扯着赤晴的衣服一路都没有松开过。
“嗯?”赤晴纤细的手搭在小家伙有些僵硬的背脊上,在脊骨处轻轻的揉着,“怎么了?”她倒是发现小家伙有些异常,还以为是困了,越发的像是养了个孩子,哪里是养徒弟了?!瞧着别人家都是如何凶徒弟的,赤晴在考虑自己对小家伙是不是太温柔了。
“初旭师姐的师傅不在了吗?”最是难过生离死别,任山高水远,此生再是无法相见,余生的岁月里,只会渐渐模糊了当年,直到有一天完全记不起曾经那个在生命中举足轻重的容颜何如?
赤晴微微一怔,嗯了一声,紧了紧怀中的小家伙,“怎么想到问这个了?”
“初旭师姐好像很伤心。”小家伙只是不善言语,并不是没有良心,楮初旭的悲伤她还做不到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