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你先去吧。”说到这儿,他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文案,也不再理她。
阿阮默默走回寝殿,直到听到鼓楼上响起四更鼓,她才轻轻一歪身,倚在春藤椅上睡过去了,不知九哥哥何时回来,但她还是把龙榻让出来给他。
到目前,她仍是不习惯与他睡在一起。
阿阮离去,皇帝终于等来了探子,他走到皇帝跟前,脸上神情显得神秘极了,“果然如皇上所料,歧王今日有如惊弓之鸟,与阿阮姑娘会面后,他一回到自己府中,便把家中全数下人集中一处,一一排查,还好小的是张大人引荐进去,没有引起歧王的怀疑。”
“嗯。”李弘竣颔首,他在思索。
这名来自罗网的探子又紧接着道,“不仅如此,还在他的府邸中发现了蒋函哥哥的尸身!”
“什么!”皇帝彻底震惊,“蒋函兄长的尸身,又怎么会在歧王的府邸?”他重复。
“正是如此!他被藏在歧王府柴房地窖,也是属下无意间发现,死去已有多时!”探子回报。
皇帝拧眉,“大概多久?”
“看样子都将近有一个月了。”探子道。
皇帝有些疑惑,“可是据蒋函禀报,距那日在蒲雨园中表演,他兄长进京也才只有半个月不到,是与她母亲一同进京的。”
“确实十分可疑!”探子禀息凝神。
皇帝起身,缓缓走下丹墀,他在低眉思索,“看来这其中有些蹊跷,莫非蒋函真如他自己所言,他是冤枉的?”
“依属下看,只要调查蒋函,叫他叙述自从他哥哥到京后,这些时日究竟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想必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探子给皇帝提出一个合理的建议。
“嗯。”皇帝回过身,与他目光相接,“此事歧王脱不了干系,蒋函哥哥的尸身在他府中出现,刺客也在他府中出现过,看来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露出狐狸尾巴了,真是朕千算万算,也未料到会是他,还真是大奸似忠!”
说到此处,一向冷静的皇帝明显有些伤怒,他一直把他当兄弟,一直待他不薄,他为何要待他如此?
他好像是十分困倦,缓缓闭上了双眸,将心里疯狂涌起的这股酸涩压下。
人的感情如此脆弱,经受不住背叛。
“那皇上……咱接下来该怎么做?”探子问得虽然犹豫,但最终还是问了出来,生怕会触怒皇帝。
皇帝睁开眼,眼眸已变得锐利,声音异常压抑,“加派杀手,潜伏在歧王府内,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擅动!”
“是。”探子虽然有点惊悚,但还是应下。
看来这回皇帝是真正的动了杀心!
歧王虽是他的手足,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几次三番谋害他,尤其是这次在蒲雨园,他竟然指使刺客从阿阮下手,以此来威胁他,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明明他也十分疼爱阿阮,难道为他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下作目的,就可以不顾本心地伤害阿阮吗?
阿阮是他的心头肉,谁要是敢动阿阮,那便是与他为敌!
他必叫他死无全尸!
他走回龙案后坐好,按在龙案上的拳头渐渐收紧,周身散发凛凛神威,宣示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此时东方日头渐渐发白,这昏暗殿中也慢慢溢入些光线,大殿四周的烛火还在摇曳着。
他肩上这下仿佛被压上千斤巨担,走起路来满身都是颓丧之气,他回到寝殿,才发现阿阮已独自一人睡在春藤椅上,她仍是不肯与他“同床共枕”呢,他心中泛起一阵苦笑。
他轻步走到她跟前,俯身拉开她手里揪着的锦被,随手丢地上,把她柔软身体抱起,她一头青丝便铺在他强壮的手臂上,他低头看她微微翘起的脸蛋,抱紧她走到龙榻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