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牢之内空气并不十分通透,那火势失去了桐油的牵引也是渐渐慢了下来,但略微潮湿的干草却弥漫出越来越多的烟雾。
云浅和楚汐退到了先前被关押的最底层囚室。烟雾一时半会到不了那里,然而云浅和楚汐的呼吸却也在不经意间变得越来越沉重。
云浅似乎摆脱了一些方才沉重的心情,呆滞的目重新变得有神,透着几丝精明。云浅感觉到自己被楚汐紧紧握住的右手有些麻木,楚汐青葱玉指压迫之余透着的几分温柔与光滑。楚汐的手有些冰冷,掌心的地方有些湿润。云浅轻轻拽了拽自己的右手,有些窘迫地缓缓开口道:”师兄,你且先放开我,我们一起找找此处有没有潜藏着的出口。”
楚汐瞧见眼云浅微微涨红的脸庞,又瞟了一眼他被自己紧紧握住的右手,轻哼一声将其甩开。楚汐似是余怒未消,向另一头走了几步把自己和云浅的距离拉开了一些,然后开始从穹顶往下专心打量起每一寸墙壁来。
云浅有些无奈。他屈身蹲下,用手在地上摸索着,不放过每一分罅隙。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浅和楚汐依旧毫无进展。空气越来越稀薄,能隐隐约约听到干草被灼烧而发出的噼啪声变得越来越清晰,淡淡的烟味有些好闻,那是死亡的味道。
云浅和楚汐前所未有疲倦,他们俯在一张平日里狱卒休息的桌案边。桌案之上放着一个烛台和一些记录牢狱日常的册子。
“我以前跟大哥在酒坊里听书,这样的地牢不应该都会隐藏着一些暗道什么的嘛。”云浅觉得气氛有些消沉,故作无所谓地调侃起来。
楚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喘息地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可是监狱啊。自古以来有进无出。“
云浅微微叹息,看楚汐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楚汐舍身相救,未想被自己给连累了。
他心有不甘,猛然起身,抽出楚汐的佩剑的在石壁上一阵乱砍。寒芒舞动,碎屑飞舞,楚汐用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发狂的云浅,神色冷漠。
烟味愈发浓烈。
云浅砍了一阵子更加疲累不堪,瘫坐到了楚汐的身旁。
楚汐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绝望地摇了摇头,拉起云浅衣袖的一角,将脸轻轻地凑到云浅的面前。楚汐吐气如兰,开口轻唤:”小浅…”,却又感觉胸中哽咽,再难多吐一个字。
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咫尺,桌上烛影摇曳,映照着云浅的面颊时阴时暗。
”小浅,其实我…”楚汐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却忽地惊叫一声。
楚汐猛地放开云浅的衣袖,伸手抓住那桌子上的燃烧着的红烛。那触感坚硬而冰冷。
“这蜡烛有古怪!”云浅心思灵巧,一下反应过来。
“方才我们进来之时这蜡烛就约莫三寸之高,看那火势能蔓延至此,我们在此处只怕也被困了好几个时辰了,但这蜡烛丝毫不见蚕食的痕迹。小浅你看,这蜡烛是精铁浇筑而成,外面刷满红漆,里面却是空心,灌满了灯油。”楚汐说着又试图将那蜡烛拾起,却见其纹丝不动。
云浅有些着急,用手向左右拧了拧烛台和蜡烛,也毫无效果。他些悻悻地说:”看来也只是装饰而已。“
楚汐看着燃烧的烛灯,心中灵光一现。他微启双唇,对着那烛芯出疾疾吹出一口气。烛火骤灭。“啪嗒”一声脆响,却见那桌子缓缓升起,露出了一个仅可容纳一人进出的通道。
楚汐和云浅绝处逢生之下惊喜交加。云浅折回去先前关押自己的囚室中取来了一盏油灯。他打量了一会那个漆黑不见底的通道,伸手牵起楚汐,看着他坚定地说:”师兄,我在前面为你开路,你跟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