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烟雨楼离玖房中的灯犹自亮着,但她此刻却不在房间里,而是蹲靠在背街对门的屋檐上。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还是再等等吧,四月的夜风还是很凉,离玖微微哈气搓着手,心情不太美妙。
视野中的灯火都陆陆续续地熄灭了,熟悉了黑暗的肉眼可以在那深蓝色的夜空中捕捉到远在天界中的亿万繁星,当然也可以很敏锐地发现烟雨楼后院的小门竟是悄悄间开了一条缝。
那条缝隙越来越大,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冬瓜脑袋,向左转了转,向右瞅了瞅。
哼,总算被我逮到了,离玖的柳叶眉得意地挑起,继续凝神观察着那猫着肥硕身躯的刘七手的一举一动。
刘七手的心情同样不美妙,那是直觉中隐隐的一种不妙。他四下相顾后并没有发现异常,十分灵活地快速转入了街角。
是去凤梧阁的方向,离玖心念微动之间如猫似狐般兔起鹘落在屋檐之间,死死锁定着那个胖影。
沿着秦淮河畔东行,远处的那一点璀璨越来越清晰,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刘七手没有进阁,而是不知从哪弄来一艘乌篷小船,顺着河面缓缓划到了凌波飞燕台的正下方。离玖无奈,只能尽量在岸上紧跟,保证那小船没有消失在视野中。
这时,一曲韵律极美的琴曲在夜色中悠扬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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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阁雅厅,在听完蝶几宣布的规则后,云浅为海小医有些惋惜,又莫名的有些心疼那位素未谋面的琅罂姑娘。身为弱者,孤身飘零在这粉饰而成的繁华盛世中,其中的艰辛和屈辱想来不是此时谈笑风生的世子所能体会的。
能奏出那样的曲子,能跳出那样的舞蹈,想来都非凡人,此刻却偏偏任由一群凡人摆布。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再超尘脱俗的风骨品性又能如何,能真正把控自己的命运的终究不过是权力二字。云浅一时颇为愤慨,紧紧地握住了衣袖下的双拳。
“楼兰。”姜平轩抬头轻唤了一声。
一阵清风吹过,名为楼兰的布衣剑客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云浅一惊,难怪之前姜平轩那样的淡定从容。
楼兰很可怕,因为他没有感情。
“东西带来了么?”姜平轩看向楼兰。
“带着。”
“一会你替我去送给鸨鸨。”姜平轩面露春风。
云浅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楼兰并没有带着大箱的金银珠宝,如果姜平轩说的宝物在他身上,那一定是极小的。犹自思索之间,楼兰已再次化为一阵清风离去。
满身酒气的姜守朔凑向云浅,神秘兮兮地眨着眼说道:“云兄,我赌你肯定猜不到王兄送的是什么东西。”
“哦?是什么东西?”云浅问道。
“那你要猜啊~!”姜守朔大着舌头憨笑,姜平轩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一笑。
“这…我一个乡野粗人,怎么能猜到那样的宝物。”云浅求助地看向姜平轩。
姜平轩沉默地看着凌波飞燕台上热闹的场景,过了一会淡淡说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块玉佩。”
“玉佩?姜兄送的玉佩必定大有来头。”云浅可不会天真的相信蝶几那样的会卖这种无利可图的滥人情。
“那玉佩的来头当然不小了!”姜守朔将瑾推开,与云浅勾肩搭背地说道:“那可是一枚麒麟血玉。”
“麒麟血玉?”云浅的心微微加速,据说那是七十年前五位名震的天下的大人物达成一个约定的凭证,其中两位来自皇室和朝堂,两位来自江湖,还有一位来自异国,但他们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