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异己,这是官场一种常见的现象。
徐阶现在当政,虽然愿意跟大家在一个锅里喝粥,但却不会容忍有能力抢锅的人存在,而他们那一位有资质和声望的老师便首当其冲。
肖季年是一个素来与人为善的性子,显得拿不定主意地说道:“会不会是我们过虑了?徐阁老根本不打算除掉我们老师!”
“不,徐阁老隐忍这么久为了啥?现在他好不容易当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张伟算是清醒过来,显得认真地推断道。
杨富田等人心里当即一沉,心知这确实不是无端猜忌。特别是在严嵩去职之时,朝堂不少官员不仅要推他们老师入阁,更希望皇上任命老师为新一任首辅。
按着徐阶当下的分粥模式,届时他们老师震臂高呼,若吏部尚书郭朴和清流官员纷纷响应,那徐阶必然是作茧自缚。
徐阶是一个能够隐忍并伺机扳倒严嵩的政客,又岂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自然是要将他们老师吴山除之而后快。
“怕他个锤子,咱们跟徐党真刀真枪地干上一场!”吏部主事周幼清攥着拳头,显得斗志高昂地表态道。
“对,严阁老都败给了咱们,徐阶的恩宠总比上不上严阁老吧?咱们还怕他徐党不成?”杨富田亦是积极地响应,但发现宁江用眼睛瞪着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扭头望向林晧然晒笑地询问道:“师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张伟等人早已经将林晧然当成主心骨,便是纷纷抬头望向林晧然。
林晧然喝了一口酒,缓缓地摇头道:“徐阁老比严阁老还要难对付!”
“师兄,此话怎讲?”张伟微微一愣,却是认真地询问道。
杨富田等人亦是疑惑地望向了林晧然,在他们的心里严嵩才是最厉害的那一个,起码严嵩比徐阶更得皇上的恩宠。若非严嵩年事已高,严嵩至今还是当朝首辅。
“徐阁老既得皇上恩宠,又能收拢人心!”林晧然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便又望向张伟道:“鸿图兄,若非我道出严阁老的临别之言,恐怕你亦会拥护于徐阁老,可是如此?”
“严阁老当政之时,言官屡受排挤,致使我们言官人人自危!现在徐阁老上台便广开言路,确实令出身言官的我欣喜,故而对徐阁老亦心生了好感!”张伟显得老实地回答道。
林晧然对张伟无奈一笑,又是望向众人继续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是徐阁老去职,试问皇上能找谁接替首辅的位置呢?”
“按着咱们的规矩,自然是袁阁老当政了!”吏部主事周幼清很肯定地回答道。
杨富田等人轻轻点头,按着时下的规矩便是如此。谁能先一步入阁,便会自然而然成为首辅的顺序继承人,很少会发生“插队”的情况。
却还不等林晧然说话,礼部主事龙池中便摇头道:“我倒是见过袁阁老数面,袁阁老……这个人性子放荡,应该没有机会出任首辅!”
“袁阁老的才情自是无人能及,但若是论到治国和料理政务,恐怕他很难胜任,相信皇上亦能看到这一点!”林晧然显得认真地说道。
有些人少年老成,有些人却年老而顽童,而袁炜无疑是属于后者。很多朝廷大佬给人的第一印象往往就是稳重,但袁炜却算是官场中的一个另类。
袁炜十岁开始专习八股文,读书过目则成诵,十七岁补县学生,熟读经史,以博雅称冠一时,而今更是成为大明青词高手第一人。
在进入官场之后,袁炜不仅没有学得官场的圆滑,反而仍然是我行我素,可谓是恃才而傲物。自负能文,见他人所作,稍不称意,便大肆诋毁、讥诮。
袁炜从来都不算是一个正统储相的稳重性子,若不是他写得一手好青词,别说一步步走到阁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