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一盏明月悬挂在半空上。
石知县轻步退出正堂房,并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然后显得兴奋地朝着签押房而去。
却不管是想要平息内心的兴奋,还是想要再表现得更好一些,都让他都有理由没有选择入眠,而是到签押房翻阅起相关的资料。
正是他挑灯夜战之时,一个颇有风韵的妇人从外面进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目透露着几分聪慧。
她先将汤盅轻轻地在桌面上,接着小心地装到了碗中,这才将盛好的汤碗款款走向正在翻阅资料的石知县,到近处便轻声道:“夫君,奴家刚刚熬了参汤,你快趁热喝了吧!”
“谢过娘子!”石知县正是微微感到困乏,抬头看到自家的娘子送来参汤,便是温和地回应道。
石夫人将汤碗递过去之后,却是没有离开,而是打量着书桌上的资料好奇地询问道:“夫君,你在忙些什么呢?”
“为夫在找季黄河的文献,想弄清历年灾情和治理情况!”石知县轻轻地吹了吹热参汤,显得有些自鸣得意地道。
石夫人的眼睛闪过一抹聪慧,当即抬头对着石知县认真地询问道:“夫君,钦差大人今日果真是为水患之事所虑?”
“正是!”石知县轻呷一口热汤,显得兴奋地点头应道:“幸得夫人提点,为夫这才茅塞顿开!正如算命先生所云,得夫人这位贤内助,为夫三生有幸矣!”
“就会油嘴滑舌!”石夫人白了他一眼,却又是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道:“你跟奴家说一说,钦差大人都跟你说了啥?”
石知县喝着参汤,整个人恢复不少精气神,亦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当即便是将刚刚的会谈详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石夫人听得入神,听毕便是重重地叹了一声,显得正色地对着石知县道:“钦差大人能为民之所急,确确实实是难得的一位好官,亦是一位真正想要做事的官员!夫君,你若是想要得到他的提携,今后走上更高的位置,那你务必要在泰兴做出一些政绩。”
“此言大善!”石知县深以为然地点头,并是微微地感慨道:“明明我比师兄大了二十岁,但这位师兄的稳重却比恩师都有过之,甚至我总觉得师兄定然能够成为一代贤相!”
石夫人听着夫君对林晧然的追捧,只是想到那张年轻的脸庞,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始终无法跟一代贤相划上等号,更像是一位令人怦然心动的大才子。
石知县似乎是被压抑太久了,将所有的激情都放在治理泰兴水利一事上,以致外面公鸡第一遍打鸣,他才想要睡觉了。
权力便是如此,总是能够催人上进。
当升迁跟孝敬挂勾,那这个朝堂便会多是一些贪官污吏;当升迁跟贤德挂勾,那这个朝堂便多是一些清流官员;当升迁跟个人的政绩相关联,往往一些能臣干吏便会冒头。
林晧然的横空出世,不仅改变了自身,而且改变了身边人,甚至还在慢慢地影响着这个时代,改变这个乌烟瘴气的朝堂。
第二天清晨,天空晴朗。
“石知县,黄主薄,再会!”
蒙诏跟着前来相送的石知县和黄主薄拱手告辞,便是踏上那一辆高大的马车。
“蒙兄,保重!”
石知县和黄主薄恭敬地回礼,看着蒙诏钻进车厢内,又是对着车厢内极度郑重地施予一礼。却是只有他们二个人的心里清楚,他们这一礼的对象并不是举人蒙诏,而是那一位坐在车厢内的大人物。
一副公子哥装扮的林晧然正襟危坐地端坐在马车中,而蒙诏钻进马车里面,则是规规矩矩地在旁边的小板凳坐下。
驾!
林福扬起马鞭打在马屁股上,马车便是慢悠悠地朝着前面而去,在一些人明里暗里的护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