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漂亮的大理石。
它有成人半个巴掌大,形状还做得不周正,上面刻的不知是花纹还是文字,颜色灰中带绿,斑斑点点,隐隐有种玉质的半透明感。
然后姜元就说:“以后爹爹给姜姬一块更好的白玉。”
于是,她有一个小屋子,有一张床,有一把似乎只有她会打的伞,未来还有一块白玉。当姜姬看到姜元站在廊下等着他们时,那种混和着危机感的不安再度袭上心头。
“姜姬,到爹爹这里来。”姜元笑着伸出双手,从姜武手中把姜姬接过来。他已经换过衣服,身上没有汗味了。屋里火塘边已经摆好了盘子和碗,姜谷和姜粟坐在旁边,但她们面前没有餐具。火塘边只有三副餐具,她们只能在姜元三人吃完后,用陶氏和姜姬的餐具。
陶氏在小屋里给姜旦哺乳,姜元把姜姬放下,他坐下拿了张烤饼说,“陶氏,抱着姜旦出来,让我看看他。”
陶氏抱着姜旦出来时,姜元和姜姬已经在吃饭了。饭只有三种,一种很硬的烤饼,有一大盘,这些姜元可以全部吃完。一种粘米团,这个姜姬喜欢,所以几乎也全都归她了。还有一种是米汤,加了好几种谷物,陶氏、姜粟、姜谷吃这个,姜姬也会喝一碗,但她们三个不敢去拿粘米团或烤饼。姜武和姜奔吃的是她们另做的一种饼,更硬,口感更不好,但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姜姬和陶氏会用粘米团和汤喂姜旦,但陶氏最近可能吃得好了,又有了奶,所以姜旦对新食物的兴趣不大,每天只会缠着陶氏要奶喝。
姜姬吃着饭看坐在火塘边的家人,大家都长胖了,这就好。
姜武和姜奔在做饭的地方吃饭,姜谷已经给他们留了很多大饼。他们就席地而坐,拿着饼大口大口的啃,也不怎么嚼,直接就吞下去了,当肚子被渐渐填满,他们就觉得满足极了。
“你以后不要对姜姬动手动脚。”姜奔对姜武说,“她是女孩子,也是爹爹最心爱的女儿。”
姜武先把手里这块饼吞完,吃另一只手拿的那块,这只手赶紧又再抓了一块饼,说:“她是米儿。”
“她现在叫姜姬。”姜奔说,“我们都有新名字了。以前的事,快忘了吧。难道你还想再回到以前吃不饱的时候吗?”
姜武停了下来。现在虽然每天都要挨打,不能睡在屋里,但现在可以吃饱,他当然更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是……可能米儿每天在他耳边说得太多了,他不能像姜奔那样一心一意的相信“爹爹”。
当山坡上的草开始返青时,天仍然很冷。姜元给姜姬剃了头,只剃掉了大半的头,只留了额前和两侧耳际的头,“这样你的头再长出来时会很漂亮,很好看。”
姜旦也被剃了,只留头顶一缕,剃下的头被陶氏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
家里的粮食真的快吃光了,姜武和姜奔每天都在准备着去买粮,但在他们去买粮前,有人来了。
这样一想,好像很合理。
但另一件事就不那么美好了。
让陶氏他们家破人亡的是因为足足有六七年的时间,他们这里都有两个大将军带军经过,分别挂虎头旗,乡间人称虎头军;另一个挂飞鸟旗,乡间人称锦鸡军。只要挂这两个旗的人来,就等于一场大扫荡,钱、粮、人,他们都要。
姜武记得他爷爷、爸爸、叔叔一起去背粮,然后就都没回来,当时他年纪还小,来的人打量一番后就没要他,但那之后他娘也给他包了两块饼让他跑了,大概半年后他又回了家,这回连村子都没了。
姜奔更惨一点,他们村去的那个只要是男的都要,哪怕是花白胡须的老翁也不嫌弃,他被抓走后也扛过粮包,后来还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