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才刚刚唤醒小镇,花和草里还挂着露珠。机器人清洁工正挨家挨户将扔出来的垃圾装进自己大肚子的箱体,挽着菜篮子的厨娘也才刚刚出门。
“这里就是奴隶小镇,沿着城市边缘,有几十个这样的镇子。”大卫告诉顾晗晗说,“中低级的超能力者在奴扈营达到潜力极限,就可以选一栋房子,带上配属给自己的仆人和随从搬到小镇上来,然后直到正式出营之前,一直都住在这里。高级潜力者在触碰到高级壁垒自后,也会离开奴扈营搬到小镇住。”
“研究训练营和奴扈管理的理论认为,对于训练合格的奴扈,在正式出营前,都应该先过上一段普通人的生活,以便出营之后能适应世俗者的世界。毕竟最后完全呆在卫城的奴扈只是少数,绝大多数超能力者终究是要和普通的人一起生活在同一个世俗世界。而即使是卫城,其实首先也是个世俗世界。”
“至于高级潜力者,从碰触高级壁垒到突破乃至到达潜力极限,他们需要漫长的岁月去感悟宇宙、思考生命,甚至战斗锤炼。这样漫长的岁月,不可能让他们一直呆在奴扈营,得在漂泊中给他们一个家。而超能力训导理论也认为普通人正常的世俗生活远比奴扈营的集体生活的刻板环境更对高级突破有利。”
“我的收养人是一名女性高级超能力者,突破六级已经七八年了,正卡在七级壁垒上面。当时她恰好出任务归来,在灰星有一段时间不短的假期,于是就被训练营管理中心指派为我的临时监护人。我从训练营搬进来住进她家,除了每周要回新训营一次找训导师做例行的训练和测试。在之后的九个月,如果没有其他状况,我就得一直跟着她。”
“她是个特别开朗的人,童心未泯,像是总在寻找失落的童年。她从来不像其他奴隶小孩的监护人那样让我叫她妈妈或者老师,而一定要让我叫她姐姐,因为她怕我把她给叫老了。”大卫笑,“其实那年她三十九岁,论年龄是足够做我母亲的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超能力者很难会有自己后代的缘故,他们对孩子总是充满了憧憬和渴望,她更是这样。刚刚一接到管理中心的通知,都还没见到我的人,她就急急忙忙收拾出一个房间,并且按照自己的理解在里面摆了很多的毛绒玩具,然后一大早就驱车到营地里去接我。”
“她带我去小镇的餐馆吃午餐,问我想不想飞,紧接着就真的带着我在天上飞了一大圈,然后才带我回到家,满怀期待地问我喜不喜欢她给我准备得房间。之后一直到晚饭端上床,在那个满是玩偶的儿童房,她兴致勃勃地给我拆她从宇宙各个地方订购的礼物。绝大多数是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她特别的喜欢打扮我,偶尔还会恶作剧把女孩子的蝴蝶结系到我的头上……”
“那可真是美好,感觉像是妈妈又活过来了,那个从来不曾有过的鲜活的,健康的,不受病痛和爱情折磨的年轻的妈妈。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超能力的事,只是每天午后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用她的能量场包裹着我。她是战斗系,能量场有一种风吹过草原的清爽,我总是在她的臂弯里睡着。她从来不要求我早睡早起,给我说训练营所宣称的那些作息规律饮食节制的清规戒律都是王八蛋。”
“当然,她自己的作息本身就很不规律,抽烟酗酒,完全过着一种日夜颠倒的生活。每天夜里出门,在酒吧经常一混混到天快亮,回来之后倒头睡下,直到中午才起床。喝上一杯极浓的咖啡,喂喂狗,晒晒太阳,偶尔会读两页书,懒懒散散地呆上一下午,等吃过晚饭,洗澡换衣服,然后又精神抖擞的出门。她是个爱热闹的人,受不了一个的冷清。”
“她连房子都选在小镇最热闹的街口,出门转过去就去酒吧。房子里到处都是仆人,院子里养了很多狗,厨娘装糖的罐子有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