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旁边,立起了很多新坟,想来黄泉路上并不会孤单。
陆羽坐在这些新坟的前面,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喝一口,咳嗽两下。
“嘿,嘿嘿……”他阴沉一笑,随后怅然,将半坛酒都倒在地上,轻声说道:“希望我死去的时候,也有人这样敬我一杯,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喝酒。”
一整夜,陆羽都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那些新坟,跟他们聊着天,说着一些……只能跟死人说的事情。
小阮远远的站着,不让别人靠近,她自己也没有靠近,只等着她的少爷叫她过去。
只不过……却没有等来。
陆羽是睡过去的,也许是虚弱,也许是酒醉,就这样抱着酒坛躺在地面上。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小阮的怀里,而且也没有在屋子里面,而是在小黑的头顶。
陆羽轻轻一笑,说道:“你猜到我要离开了。”
小阮点了点头道:“花家商队已经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又送给我们一些必需品。少爷的话……肯定也是要离开的。”
陆羽点头道:“是的,必须要走了呐。”
……
陆羽一行就这样显得有些突兀的,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村庄,那些花家商队留下的礼物,他们并没有带走,而是留给了村民。
一路向南,三百多人走的十分安静。
在他们心中,依然回荡着昨天晚上的记忆,不是那场战斗,而是……陆羽小小而瘦弱的身体,扛着一个比他大上好几倍的壮汉,一步一踉跄地艰难走到村边,又亲手挖了一个坑,将那人埋在里面。
那个背影,也许会成为他们拥有的记忆,刻印在心中,不可能忘记。
也就冲着那个背影,他们觉得自己之前的拼命,都是值得的,而且在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都将彻底的改变他们的看法和决定。
但也有些人会担心。
比如从一品。
他眉头皱的很深,小声对身边人说道:“陆大人……太过心软了,所谓慈不掌兵,他这样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他身边的是一名曾经的三百兵甲,如今只剩下百人的队伍,但越发的凝练。
那士兵听到这句话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泛起了一丝嗤笑。
“心软?你说的是大人?”
“当然是陆大人,昨天……”
“你多虑了。”
不等从一品说完,那名兵甲就铁板钉钉一般这样说着。
他脑海中浮现的,不光是昨天晚上的一幕,还有曾经在临江城的时候,那个站在城头之上,敢与天斗的奇异少年。那个面对数十万灾民,脸上只有一抹冷漠的少年……
心软?永远不会出现在陆羽的心中,他心如铁。
只是有了小阮,他的心便成了绕指柔,但……绕指柔是百炼精钢,表面柔软,却更为坚韧。
……
南方,越靠近南部,距离真正的战场便越近。
“报告大小姐,前方发现十二人小队,斥候打扮,路线从东向西,若是没有变故,半个时辰后将会功能我们碰上。”
一人向陆茜如此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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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报告过程中,只阐述事实,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猜测和推断。若是换了其他军队上报,起码会说是遇到了敌方斥候,而不是说‘斥候打扮’。
几字不同,意义大不相同。
陆茜转头看了一眼陆羽,发现对方还在睡觉,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