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恢弘, 甫一入内苏砚心便觉仙气萦绕,气氛压抑不已。她随着接引弟子入内, 装作好奇模样四处瞄着,殿内站满了内门弟子,最讨厌也最看不清的那人站在队首,端得是威风八面,再看阶上, 稀稀疏疏坐着几位修为不俗的仙人,看那形式应该是上清的长老, 苏砚心一一从几人面上略过, 觑着一个男人一直望她,她蹙了下眉,又和谈水瑶的目光对上, 心中一瑟,急忙躬身施礼, “弟子见过掌门、各位长老。”
谈水瑶觑了同门师兄卓清明, 对着众人道:“这是方才入门的苏小雨, 资质不错, 我有意让她一同前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让她去?去哪?苏砚心微低着头, 心里忐忑不安,她一个魔修面对众多仙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余光瞄了眼斜前方的大师姐,大师姐站得笔直,身姿飘逸, 就是不看她不给她提示。好气呀。苏砚心在心里又啐了宁云卿一句,静心听起了上方高人的讨论。
“一品土灵根,根骨上佳,却是修道之才,师姐可是有意收为徒?”一个较年幼的长老问。
谈水瑶瞄了眼卓清明,笑着答道:“卿儿对这孩子关注得很,我确实有意,不过我主修水灵根,若论教导,还是卓师兄更为合适。”
在座的长老们纷纷附和,卓清明又瞥了眼苏砚心,对着掌门师妹笑了笑,“既如此,那孩子便归到我座下吧。”说着他一扬手,将苏砚心招了过去。苏砚心凌空飘至上阶,心如擂鼓,战战兢兢地盯着几人。
宁云卿亦觑着他们思量,将卓清明和苏砚心的脸细细打量一般,忽而一怔:这两人的眉眼竟有几分相似,是亲戚?见卓清明眼里并无恶意,还带了丝慈爱,宁云卿不由腹诽:看起来要更狗血。不过既然那人对苏砚心没有恶意,她倒也可以放心了。
“孩子,你不必怕。我是翠竹峰的峰主卓清明,真人境界,主修土灵根,你可愿拜我名下?”卓清明温声问着。苏砚心暗暗皱眉,比起和真人修士修仙法,她更喜欢跟宁云卿学剑招,至少宁云卿她还打得过,卓清明却是想都不要想。不过碍于场面,她还是露了微笑,欣喜得拜了下去,“弟子见过师父。”头低垂着,她翻着白眼,暗道:不知师父几时历经天劫,被雷劈死可好?
卓清明听不到她的真情感言,只觉欣慰,亲自扶她起来,又手从腰间取了个法器递了过去,“小雨,这是师父的拜师礼,你且收好。”
苏砚心双手接过,见是一柄细长又泛着橙光的剑,由衷笑了,“多谢师父。”这是仙家法器,还是上等资质的,虽然握在她这个魔修手里有些微微灼热,但到底是个好东西,待回到长笙阁交给娘亲处理定然是一把好剑,也算是赚了。
“澄空剑?那是师父的佩剑。”
“师父竟然将佩剑给了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
殿内翠竹峰的弟子们讶异低语,宁云卿听见更是明确了念头,这个卓清明和苏砚心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苏砚心拜他为师也好,免得有朝一日她魔修身份暴露,自己护不住她。
阶上,谈水瑶又道:“此次除妖便由卿儿你负责,务要看护好师弟师妹。”
“是,弟子谨遵师命。”宁云卿恭声回应,余光扫向高阶上的苏砚心,却见着苏砚心眼波流转面带狡黠,暗叹:这丫头一定是在想要怎么害她。唉。
※
谈水瑶召集内门弟子议事,只因五百里外有妖族为祸世间,不知害死了多少百姓,仙家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得此消息自是即刻动身。宁云卿带着这些师长挑选出的翘楚出了殿,既是翘楚他们便不是初次历练,此时一到外面便齐齐祭出了剑,跃身其上,一溜烟飞了出去。
苏砚心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