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湿淋淋的双手,颤巍巍站了起来,俩人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这么多年,妻子就是给人洗衣缝补为生,一个人,一个家,她没有改嫁,没有投奔娘家,她一直在守着,守的不是屋子,守的是那一个不在身边的人。
小夫妻久别重逢,顾不得卿卿我我,赵文意气风发,又是买地,又是盖房,足足置办了一百亩水田,盖了三间大屋,每日高朋满座,旧友临席。
但赵文没忘了妻子的娘家,买了厚重的礼物,穿着绫罗绸缎,雇了两抬轿子,底气十足去走娘家,可这一次再次让赵文受伤了。
妻子娘家还是看不起他,因为人家也水涨船高,家中小儿子中了进士,到京城做官,人家是官宦人家了。
妻兄是一家之主,跟那些旧友对赵文发财的故事十分艳羡不同,妻兄根本就不关心赵文去哪里发财了,只是一个劲的教育赵文,说他们不该坐轿子来,有钱了也该老实本分,把日子过踏实比什么都好,平头百姓的,雇辆牛车,也不失了体面。
妻兄居高临下的姿态,让赵文的心里受到了很大的创伤。之后他有开始消沉了,他发现富庶的生活,温柔的妻子,并不能让他感到满足。
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他下南洋,原来他攒银子,一直以为是为了爱妻拼搏的,其实是为了满足他自己啊,封妻荫子永远只是男人的抱负,妻儿何曾想要。
赵文认清了自己,他的机会也来了,福建沦陷,两广总督令恒产有力者办团练,赵飞不惜将自己最后的身家都拿了出来,在四里八乡招来了一群闲散青壮。
然后他用自己在周琅身边的时候学到的军事技术和经验,把这些青壮训练的很好,之后就是听从官府调遣,跟随官兵一起去了大浦等地跟福建軍队打了一仗,正面抗衡,他的兵不可能打得过福建兵,所以他神出鬼没的不断骚扰对方,反而立下了一点小功劳。
结果很快广州那边也被福建兵给封锁了,白莲教纵横中原的消息也传到了广东,不断有消息传来,一次比一次严重,终于大家开始觉得,这大清朝要完,大多数地主选择的只是明哲保身,把家族里的男丁武装起来,把自家的长工武装起来,办团练,护卫乡里。
也有极少数家伙产生了不合时宜的心思,赵文也有别的心思,建功立业的心思,但他跟那些不可理喻的人不一样,他没有天真到以为在山沟里真的就能当皇帝,他打算重新投靠老主子,但他知道他曾经叛离过,很难得到对方的新任。
就算是老主子不计前嫌,他也没脸就这么回去,就算回去了,他又如何能在那群一直跟随老主子身边的亲信中立足呢。
最后他决定纳一份投名状,一份让自己能够得到地位的投名状,一份让老主人无法拒绝的投名状。
他要夺取潮汕地区送给老主子。
周琅收到赵文消息的时候,是很意外的,他都快把这个人忘记了。
但此人刚刚叛逃的时候,确实让他很震动,心中疑神疑鬼,觉得身边的人没一个可靠的。
随着在福建彻底立足,周琅的心态也更加自信,更加包容,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不快,但也忘记了赵文这个老部下。
见到赵文通过魏连理转交到自己手里的信,周琅一时感慨万千,时间过的真快,事物变得真快啊。
当他看完赵文的信后,还是颇为惊讶的,对方的姿态放的很低,对他当年的叛离表示悔悟,希望能够再次投效周琅麾下,愿唯马首是瞻,牵马坠蹬,以报周琅当年的知遇之恩;姿态放的很低,但口气倒是把周琅吓了一条,他竟然说要夺取整个潮汕献给周琅。
潮汕地区,周琅当然想要,这里跟福建南方地理上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