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克伦威尔。缅希科夫抛却个人的劣迹,他为俄国的改革做出了重要贡献,最后被流放致死。斯佩兰斯基愿意成为缅希科夫,宁愿被流放致死,也不愿意成为克伦威尔,在罗曼诺夫家族的旗帜前挥舞军刀。
他的支持者们又要求他去国外流亡,甚至一大批人愿意跟随他一起去任何地方,但斯佩兰斯基同样拒绝了。
他想看看他的国家,在他失去权力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者他看不到。他就是要留在彼得堡,等待茹科夫斯基来进行交接。
用了三天时间,安抚了自己的支持者,然后斯佩兰斯基向沙皇发出了电报,接受沙皇的命令,邀请茹科夫斯基前来办理交接程序。他没提请沙皇来彼得堡的要求,因为他担心沙皇因为担忧而不敢来。
沙皇接到电报,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可怕的老家伙真的放弃了权力?他自己看了多边,让侍从念了多遍,他相信了,但又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他忙请来茹科夫斯基,让对方帮自己分析。茹科夫斯基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立刻去彼得堡进行交接仪式。
沙皇同意这个意见,他提出为他的老师派遣三万軍队,保护他的安全。茹科夫斯基认为这样做没有意义,他告诉沙皇,如果斯佩兰斯基不愿意放弃权力,即便派遣三十万軍队也无济于事,如果斯佩兰斯基愿意交出权力,他带三百个人保护路上的安全就够了。
茹科夫斯基毕竟不是一个中国文人,虽然他很有人文主义情怀,但他还不够浪漫。一个中国文臣,也许会选择一匹瘦马,一个老仆,然后去危机重重的首都,举重若轻的接过那泰山一般重的权柄。
茹科夫斯基也没有骑马,他是乘坐火车去的。中国人修的铁路,从基辅通过来的,往北通华沙,往南通佩斯-布达。
一路都很平静,到了彼得堡同样很平静,但看得出平静之下的紧张。街道上的行人自发的绝迹了,他们都从报纸上看到了消息,沙皇罢免了总理,总理宣布接受命令,所有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茹科夫斯基平静的走出车站,乘坐对方安排的马车,来到了彼得堡的总理衙门,他跟斯佩兰斯基进行平静的谈话。
“需要内阁总辞职吗?”
俩人不是朋友,斯佩兰斯基的做法茹科夫斯基并不认同,尽管他也认为农奴制是不人道的,但改革的方法他不赞同。
茹科夫斯基摇头:“不需要。”
斯佩兰斯基道:“您不用顾虑什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安排他们辞职。很抱歉,我动用了一些私权,我给他们安排了去处。”
茹科夫斯基依然摇头:“如果您本人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您自己能够去另一个地方。”
斯佩兰斯基摇头笑道:“十分感谢您的好意。我想留在俄国。”
茹科夫斯基叹道:“您这是在给我们出难题。”
斯佩兰斯基叹道:“不,我并不是在为难谁,我只是想看看。您放心吧,我看不来多久的。”
茹科夫斯基问道:“是身体原因吗?”
斯佩兰斯基点头:“是的。我可能去不了您想让我去的那些地方,但我也快要去另一个地方了。”
茹科夫斯基说道:“您至少要离开彼得堡。”
斯佩兰斯基考虑了许久:“是啊,我留在这里确实太不方便了。”
茹科夫斯基又问道:“你希望去哪里居住?温暖的黑海怎么样?”
斯佩兰斯基摇摇头:“还是离彼得堡近一些吧。”
茹科夫斯基道:“那好吧。我希望您能尽快安排一下,就去皇村吧。您动身了,沙皇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