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玧琰继续看回了韩悝,说道:“韩相想明白了法无禁止即可为?”
闻言,韩悝一怔,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句托辞之言,听上去也是十分戏谑,没有想到公子琰在目的得逞之后,居然会是绕回来这一句。
“法无禁止即可为……”韩悝思绪转动万千,始终觉得自己琢磨不透公子琰此时说出此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闻韩相在南阳实行前国相汯祍佄的城令制度,因此,琰不妨有一个问题向着韩相请教。”
韩悝伸出宽大的衣袖,示意林玧琰尽管说下去:“但说无妨!”
林玧琰说道:“南阳各县设置律正,推行大秦新法,决断一县之地的行事,暂且不论儒家的【亲亲相隐】,便假设韩相挑选的律正皆是正义无私之人,若是某县律正亲友犯罪,但此种最终并非是杀人抢劫盗窃之类的罪名,乃是目前大秦刑法之中无法取出来的罪名,正是因为如此,韩相认为某县律正该如何判处犯罪之人?”
涉及到法家的核心问题,林玧琰虽然是说的十分简便,但不通法家的秦公听着云里雾里的,倒是韩悝若有所悟,正是因为韩悝曾经长期在地方作为小吏,故此才知晓林玧琰所说的“非是秦法内之罪名”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一时之间,却是无法说出来让自己的满意的答案。
林玧琰不着急催促,他也是在试探韩悝的法家思想,究竟是什么样的。
谁知十数息之后,韩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对林玧琰说道:“还请殿下说出来,此事该如何判决犯罪刑徒?”
闻言,见到韩悝将皮球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也是没有拒绝,径直说道:“若是某来判决,便是判处该犯罪之人无罪!”
“犯了罪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定了无罪!”说话的乃是秦公,只见他呵斥林玧琰,是在呵斥其“影射韩悝挑选的律正乃是贪官”的意思。
谁知还是韩悝出奇的止住了秦公的愠怒,说道:“君上稍安勿躁,悝认为,公子琰必有自己的解释!”
闻言,秦公面色缓和,看着林玧琰说道:“那你就好好说说,为何判处其无罪,若是不能够说出来一个所以然,孤可要好好的处罚于你!”
林玧琰倒是没有被秦公这句看似严厉动怒的言语恐吓住,而是上前一步,向着韩悝问道:“还请韩相告知,律正职责何在?”
韩悝说道:“处理一县之地的刑名狱讼之事,推行秦法!”
“是否可以越权?”林玧琰再一次问道。
“每县设置三司县尉,各司其职,自然是防备着越权之事!”韩悝回道。
“正是因为如此,律正处罚刑徒的根据并非是自己独断,乃是根据秦法所进行判决,若是大秦法律并没有规定刑徒犯罪的罪名以及判处手段,这名律正正义无私,可是犯罪的又是亲友,这个时候,不妨就是选择的两种结果,认为此罪不是罪,故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韩相托以为一县之地刑法之事的律正,琰也相信是正义无私之人,正是因为如此,为了避嫌,也是为了处罚刑徒,大多会选择第二种结果,即严惩刑徒,甚至是小罪,也是用着最严苛的刑法来处罚!”
“这么说……”韩悝看着林玧琰说道:“殿下会选择第一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
“韩子认为可能么?”韩悝反问道,随即又是提及了重点,说道:“天下罪名何其多也,正义无私且爱好名声的律正,重罚小罪者,亲亲相隐且包庇亲友者,皆是人之常情,韩相,你说,如何能够让他们做出来符合秦法的判决!”
韩悝语塞,这种提问猝不及防,尤其是议题,韩悝根本就是没有思索过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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