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於之地……”出了老秦宫殿的林玧琰亦是讥嘲神色的摇了摇头,商於之地前后拢共近六百里地,其中更是有拱卫大秦都邑宛城的西部咽喉武关所在,无论如何,这商於之地是绝对不能够交给他人手中的。
林玧琰方才是在阳宫大殿之中便是已经决断清楚,言明老秦索要商於之地为聘礼绝对不弱于南秦索求老秦都邑咸阳为嫁妆,实则已经是明确拒绝了宣后的要求。
这个时候林玧琰还在思虑的乃是这宣后为何偏偏在此时向自己所要商於之地。
马车“哒哒哒”的响着车辙滚去的声音,林玧琰闭目假寐,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兀的睁开了眼睛,居然是惊诧神色的猜测道:“这宣后十有**想要保住那太子肆的储君之位……准确来说,应该是想以商於之地作为笼络太子肆的资本,以达成其以杜阳公主为太子妃的目的……这宣后真的是想的好远的心思!”
……
而在此时,那被传将会继承老秦大统的国相公孙鞅,亦是前来了这老秦宫殿之中,面见老秦公君。
似乎是知晓公孙鞅前来,老秦公君静坐在这大殿之上,开口言道:“明日方才是封赏朝议,莫不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国相此时便是来了孤的宫殿之中?”
公孙鞅幽幽一叹,方才是看着老秦公君语重心长的叹息道:“时至今日,公君何必再要瞒着鞅呢,鞅与公君相识于微末,公君瞒不了鞅的!”
老秦公君并非是心性多疑的君主,否则依照公孙鞅的这番话,必定是已经是动了杀心,毕竟似魏王或者是中原诸侯列国的雄主,皆是心性多疑,不欲所用之人能够看穿自己的心思。
这亦是老秦公君与公孙鞅这对君臣的可贵之处!
老秦公君亦是靠在了椅背上,放松了身子,对公孙鞅言道:“坐下与孤说吧!”
公孙鞅坐在了老秦公君的对面,抬起头看着老秦公君,方才是隔得太远,这大殿之中的光线又是不太明朗,此时公孙鞅方才是注意到了老秦公君面色之上的异样,面色苍白,嘴唇亦是深紫色,让公孙鞅不仅是诧异:“公君!”
老秦公君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不要奇怪,孤自为【少君】之后,便是殚精竭虑,未尝有一日敢于松懈丝毫,能够支撑到如今,见到老秦伐魏之功成,一雪百年老秦之国耻,已经是出乎了孤的意料了!”
“公君……”似乎是感觉到了老秦公君的垂垂老矣的姿态,亦是让公孙鞅心中有一些凄凄然,老秦新法之所以功成,老秦人十有**认为是公孙鞅的功劳,但是实则变法之中遇到的艰难险阻皆是被这老秦公君扛下来了,公孙鞅方才是能够义无反顾的推行新法。
这一生,公孙鞅自认为能够遇到老秦公君这等贤明之主,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学,已经是不复此生了!
“孤与你君臣已经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无论是为了老秦的后路,亦或者是为了孤不想辜负你,皆是需要安排一些后事了……”
见到老秦公君如此说,公孙鞅方才是正襟危坐,面色严谨对老秦公君摆了摆手道:“正是为了君上心中的顾虑,无论是老秦的未来亦或者是公君对某的重用,封赏鞅亦是,绝不可能过重!”
“此话何说?”老秦公君亦是对公孙鞅问道。
公孙鞅开口回道:“鞅乃是老秦的臣子,无论是得到了公君何等的信重,绝不可借此邀功半步,否则便是等于自毁这十数年的老秦新法,那些老氏族亦是会将反扑,彼时的老秦将会是万劫不复啊!”
“可!”老秦公君岂会是看不懂这一点,但是老秦公君却是深知,若是没有了自己的支持,这公孙鞅虽是有着推行新法的决心,但若是继任的老秦储君不支持新法,公孙鞅在老秦推行新法时候的严苛,必定是会遭受到那些老氏族的强烈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