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杰,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到了。
她不只是生孩子的气,她也生婆婆的气。
毕竟孩子还小,不知道深浅,可婆婆却一点都没有拦着。
你说现在这屯子里,有多少人家都舍不得吃细粮。
她们家几乎顿顿都是这细粮,看着孩子嚯嚯也不拦着,周淑杰是真心疼这粮食。
气的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旁那祖孙三个,却睡得呼呼的特别香。
周淑杰翻过来覆过去的想,又觉着这事儿也不能怪婆婆。
你说这婆婆不管以前病着是什么样。
至少,人从小是大家庭出来的小姐,不说一天就知道绣花,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但人至少也从没因为这一口吃喝计较过。
婆婆嫁给了公公那时,公公家的条件也很好,人家一直也没受过苦。
这辈子受过的最大打击,可能就是公公的去世。
如今病好了,人也清醒了,还能帮她带孩子,她都应该知足了。
至少人家没跟她摆大家小姐的款,没瞧不起她这个农村的媳妇儿。
周淑杰叹了口气,觉着这事儿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
自己以前竟想着当慈母了。
却没想过怎么去管孩子,看来现在要好好想想如何当一个严母。
话又说回来,她这也没有什么参照物啊。
上辈子儿子好像格外的懂事,从小就没惹她生过气。
任何事情都能自己拿主意,除了他的身体也没用她操过心。
现在想想,她唯一能参照的也就是她自己。
她虽说没有父母,跟着爷爷在大伯家长大。
但大伯和大伯母却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她。
她大哥和二哥却没少挨揍,在这农村都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
哪家的孩子要是犯错,当老子的那是抄起来棍子就抡棍子,抄起来皮带就拎皮带。
就连家里的老娘气急眼了,也会拎着鸡毛毯子满大街的撵着孩子揍。
周淑杰不禁想起她们小的时候,有时是她们三个一起的闯祸,两个哥哥挨揍,她就在一旁看着。
虽说这巴掌没打到她身上,却也把她吓的够呛,过后肯定老实好几天。
那时打孩子,根本就没人拦着。
家里人甚至还在一旁家缸,一边看着孩子挨揍,还一边说着:“该,揍得轻,使劲揍,这根棍子折啦,我再给你找一根儿去。”
想想,周淑杰都忍不住打个冷颤。
记得,她大哥她二哥挨得最狠一次揍还是因为她!
那时候周淑杰才七八岁儿,两个哥哥十岁儿了,带着她去河里捞鱼,河里的水是不太深,但是也有一定的危险。
她们玩够了一回家,家里的大伯和大伯娘一看她们是从脚跟儿底湿到脑瓜尖儿,气的大伯抄起来院子里的扁担就冲大哥二哥他们抡了过去。
大伯娘是连拦都没拦,瞪了两个儿子一眼,拽着一身湿的周淑杰进屋给她换衣服去了。
一想到过后,大哥二哥在炕上躺了好几天,能下地了那屁股都不敢挨炕,吃饭都是在地下站着吃。
一想到这,周淑杰禁不住地问自己怎么办呢?
难道也让我也得抄起棍子揍他们两?
可这也下不去手啊!
思来想去的她也没找到好办法。
到最后做了一个不是决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