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睡着了的周淑杰,睡得并不那么安稳。
外面的落雪声和屋子里火炉中燃烧声一直在干扰着她。
所以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她又回到了那个曾经的世界。
又一次的经历了那些让她曾痛苦万分的瞬间。
当看着女儿去世她无能为力。,只能痛哭的撕心裂肺。
儿子体弱多病,她想尽办法也无用。
她自己也心力憔悴百病缠身,早早的告别人世。
在那些记忆里她哭过也笑过,如今看着记忆一一闪过,她不在伤心欲绝。
她在心里告诉着自己,这只是曾经,现在儿女就睡在自己的身旁。
记忆的画面还在继续快进着,她又看到了那些让她自卑的瞬间。
她是一个农村人,又没有上过学,所学到的都是爷爷教给她的。
在丈夫的官职越来越高的时候,你要说她不自卑,那是假的。
她也曾逃避过事实,不主动去听,不主动去看,不去参加什么活动,也不去参加那些聚会。
可这也没有用,还是有些风言风语会传到她的耳中。
既然是风言风语,那肯定就没有好听的。
像:“这媳妇儿长得挺普通,配不上将军。”
像:“将军的身边有年轻漂亮的女医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我看着挺亲近的。”
曾经听到这些话,她曾自己心中难过的在家中闭门不出。
所以,她在京城生活那么多年也从没有过任何的好友。
但如今在梦里,在经历这些她却觉得自己释然了。
重新的这一生经历给她莫大的勇气,让她不再自卑。
今后如果有谁敢在她面前再说这样的话,她就敢上去和她理论。
从梦境醒来时天以大亮。
睁开眼睛,看看身边睡着的儿女们,她又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跟曾经说了一声再见。
一直萦绕在她心间的,那一缕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慌乱,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
曾经之所以叫做曾经,就是因为它已经过去。
周淑杰,放下那一切,只看眼前,其它的全不去顾及。
放下了,再睁眼抬头看,觉着这有些旧的屋子也亮堂了,可能是心敞亮了,看什么都敞亮。
抬手给孩子掖了掖被角,她麻溜的起床,穿上了自己的棉袄棉裤大棉鞋。
披散开的头发编成了一个大大的毛花辫盘在了脑后。
下了地,洗了手,擦了脸,刷了牙。
这才准备生火做饭。
昨晚要烧的柴火早已经抱够,要用来做饭的材料,也都在屋子里,所以这一早晨直到她把饭做好了,才想起推开门看看外面的雪到底有多大。
曾听人唱过“早晨起来推开门,心情美美的。”可周淑杰的心情在推门那一瞬间,就不太美了,因为她没推动,只露了一点点的缝隙,她从这巴掌宽的缝隙往出一看,
我娘啊!外面的雪竟然有半米深!这可真是一场大雪啊!
有了心理准备再用力,才把这被雪堵住了的门,推开仅够一个人侧着身子进出的缝隙。
周淑杰拿起立在墙边的铁锹从缝里挤了出去,站到了外面的冰天雪地中。
这雪真的是太大了,没想到一场雪竟然能下到半米深,这样大的雪也就在这个年代能看得着。记得后来的冬天没有这么大的雪,有时甚至是北方不下雪南方下雪。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从门口儿到鸡窝在从门口儿到井边,再从门口到厕所,在从门口到大门,这四条路清扫出来。
还是那种只能够一人行走的小毛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