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受伤,“老头儿居然骗我,说师兄那人为人处事忒是不靠谱,我呸,师兄那才是我龙五佩服至极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顿了顿,龙五又转向李云道,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我说师侄啊,你爹那般牛掰,你怎么……唉……我是不是说话太过于直接了?”
李云道若是心理承受力稍微差一些,今儿被这位小师叔这般数次打击,怕是也早就遍体鳞伤了,不过好在从昆仑山起就练就一身脸皮厚的好底蕴,当下也只笑笑道:“跟他相比,我的确是要逊色许多!”
龙五再次拍拍自己这位小师侄的肩膀,点了点头道:“不怕,怕后有我罩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打得他爹都认不出他……”
话未落音,便听得院门处两声清咳,院中的龙五脸色微变,话风一转道:“师侄不怕,往后谁要是敢找你的麻烦,你就来找我们家老头儿,他说他是高手,嗯,天下第一高手!”
木门被吱嘎一声推开,负手而入的老人晃着脑袋哼着小曲:“别瞎给老头子我戴高帽子,我可不吃这一套!”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那份特有的得意洋洋。
“小徒孙,给你师祖我打盆洗脚水,水温要不热不凉,嗯,龙五,往后这打洗脚水的事情,就交给你小师侄了!”老头儿背手进了堂屋,头也不回地说道。
龙五一脸同情地看着李云道:“我那儿有口罩,借你一副?”
李云道诧异道:“为何要戴口罩?算了吧,莫要让师祖不高兴。”
李云道打了井水,烧热了端了进去,又备了凉水,放在端坐在堂屋太师椅上的老人面前:“师祖,水来了!”
老人伸脚,努努嘴。
李云道立刻会意,伸手帮老人脱鞋,接下来,一股浓郁如臭咸鱼的味道让他几欲昏阙,此时终于明白,为何龙五要借自己一副口罩。
老人看着李云道的表情,似笑非笑地将脱了鞋袜的脚踩入水中,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甚得我心,这一点上,你比你爹要强不少!”
这一点是哪一点,李云道并不清楚,但端着洗脚水与龙五擦肩而过的时候,龙五那家伙干脆捏起了鼻子,幸灾乐祸地看着李云道:“口罩就在我房间五斗柜的第一个抽屉里,你往后自己拿!”
李云道笑了笑:“不妨事!”对他来说,这的确不算什么,如果是在江宁长江大桥上面对雇佣军的RPG,还是在香港码头的枪林弹雨,又或者是莫斯科的核弹危机,哪个场面不比刚刚那味道更让他濒临死亡?
便木桶放回原处的时候,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趿着一双棉拖,弓着腰身负手而立:“你的骨架虽已成形,但就像龙五说的,并非没有办法。明儿早上,你和龙五一起起床,老头子我还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李云道欣然点头,却又见老人看了看东西厢房,便知道老人心中所想,立马道:“这点您不用操心,堂屋里拼三张板凳,拿条棉被我就能睡下。在昆仑山的时候,我睡的石床可比这板凳冰得多了!”
老人笑着点头:“倒是个不忘本的孩子,这一点上,噶玛拔希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了!早些休息,明儿我考考你!”
说着,老人负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不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龙五给李云道抱了一床被褥出来,有些破旧,所以这位小师叔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自己的比这还旧,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这床被褥原本是打算明年给老头儿换上的,既然你来了,就先给你用上吧!”
“谢谢!”李云道接过被褥,铺在三张板凳拼凑起来的“床”上,看看周遭,不由得微微一笑。
人生当真很奇妙,一个月前自己在体制里奔波时,完全想象不到,一个月后的自己会在如此这般的环境下仍旧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