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殊缘由。很早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不能碰辣椒。大概是遗传。”阮舒语声淡淡。
“遗传?”傅令元不着痕迹地收敛瞳仁,指腹携砺茧在她下颔的皮肤上狎昵地摩挲,饶有兴趣般地追问,“丈母娘也不能吃辣?”
阮舒垂了垂眼眸,复而重新抬起,唇角微弯,蕴一丝淡淡的嘲弄:“不是她。是我的那位酒鬼生父。”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不自觉又深沉两分。
阮舒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悠远,似在回忆什么,曼声道:“他一个人醉倒在床上,睡死过去。房子起火了,他毫无知觉。”
“烧啊烧,把所有的一切都烧没了。仿佛连他在我们生活中留下的那些痕迹也一并烧没了。至少,我当时是这样以为的。”
“没多久,她带我一起进了林家。”
“就在林家吃的第一顿饭,我吃了辣菜,浑身不舒服,怎么都找不出原因。没有办法,把我送去医院,医生的诊断说我辣椒过敏,问我家里是否有其他亲属辣椒过敏,因为很有可能是遗传。”
“那个时候我突然恍然。无论那把火是不是烧死了他,无论我是不是还生活在城中村,无论我是不是摇身一变挂上了林家二小姐的身份。我都抹不去我的底子,抹不去我血液里的印记。”
“抹不去我是酒鬼瘾君子和妓女生的女儿。”
阮舒与他对视,还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样子,但整个人隐隐透着消极和低沉。转瞬她轻轻地笑,“喏,我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会给人分三六九等的女人。我瞧不起自己出生。我恨,为什么我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
最后一句话,明明很激进,她却是带着笑意说出口的。
带着笑意,且眼神很平静。
平静,但平静之下分明暗潮翻涌。
让他陡生出一股想要好好疼惜她的冲动。
傅令元眸光深深地凝注她,朝她倾身,在鼻尖即将抵上鼻尖的位置停住。
阮舒没动,保持原来的姿势,近距离地与他四目相对。
鼻息相闻间,他稍凑近她一分,轻轻地在她的唇瓣上啄一口,斜斜地扬起一边的唇角,嗓音沉磁:“傅太太,你又在勾、引我了。”
阮舒泛出明媚的笑,也朝凑近一分,轻轻地在他的唇瓣上咬一口:“嗯,那就是在勾、引吧。”
傅令元眸色加深,再次吻上她。阮舒以前从来不知道,和一个男人光就这样接吻而已,也会吻到自己快要融化。
这个男人,之于她而言,有种莫名的神奇的力量。分开后。傅令元静默地看着她,阮舒亦静默地看着他,看到他的唇线却是克制而隐忍地抿着。
她的心神在悠悠地荡漾,主动朝他倾身,玉藕般的双臂攀住他的脖子,拿鼻尖若即若离地触他的脸颊,低低地说:“三哥,我们……再试一试……?”
傅令元默了一默,原本按在沙发背上的手臂顺势环过来,将她愈加紧密地揽入他的怀中。低头,深深地嗅她的橙花香。
阮舒闭着眼,感受着贴在她后背上的他掌心的熨烫,等待他的下一步。
然而他的下一步却是帮她把睡袍笼回身上。
阮舒怔忡着重新睁眼,傅令元正扶正她的身体,系好她的腰带,随即抬眸,似笑非笑地抚了抚她的脸:“别害我。再来一次半途而废,我就真的得废了。”
阮舒:“……”
他的手指转而移至她细嫩的耳珠上,力道适中地捏揉,态度挺坚定的:“等治疗。”
此时的阮舒还以为他所说的治疗是催眠,并未留意他的别有深意。心里对他是有点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