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他并没有怎样,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虽然掺杂了一丝呆滞在其中,但看她就像看一个认识的人。
阮舒定住身形,发现盯久了,约莫是习惯了,所以觉得他的脸其实也没有初见时般恐怖。
而他的眼睛……尤其这样戴着眼镜的样子……
阮舒蹙眉,一瞬不眨地与他对视,越瞧越熟悉,她不禁往玻璃窗前走回,靠得他更近些。
活动室里的其他病人已被陆陆续续地领回房间去安排午睡,负责照看他的护士也在这时过来找他,要带他走。
他没有再像上一回吵闹,很配合,只是在离开玻璃窗之前,他的两只手忽然抬起,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对着她做出了一个拍照的手势,而且他的其中一只眼睛做状眯起,类似使用单反相机时的对焦行为,最后嘴里还模仿快门的“咔嚓”一声。
阮舒怔忡――拍照……?摄影……?
难道这个人之前是摄影师?可是她认识的人里,并没有摄影师……
再回过神思来,活动室内已经没有病人,剩下护工在整理桌椅和设施。
阮舒小有好奇地跟去病房区域。
护士们并没有阻拦她,只是路途有些坎坷,七拐八弯地穿越重重禁闭门,地理形势有些复杂,据说是为了防止病人逃跑。
病房的规格并不一样,一人间、两人间、三人间的都有,只有单人间有独立卫浴、电视,就像普通旅馆的配置似的。病人能住在什么规格的病房,自然和他们家人给医院的费用相挂钩。没有亲属管的病人,住的是收容病房。
除了规格,也按照性别、病症种类和病情轻重分为很多病区。另外有被厚重铁门专门隔离开的区域。
不过那就不是一般人能管的地方了。
虽然工作人员让阮舒跟过来了,但并没有允许阮舒进病房内参观,因为会惊扰到病人。
即便如此,阮舒一路在过道上穿行,听到了有病人不停歇地高声放歌,有躁狂症患者的喋喋不休滔滔不绝,有病人不配合吃药的行为而引发暴动。
还碰到病服堆。是病人会把脱下来的衣服堆在一个地方,换上新的病服。被换下来的病服被洗衣服的人拉走清洗。
阮舒没有呆太久,毕竟能放她进去已经是特例了。
从病房区返回到活动大厅,马以已经忙完他的事情。
“抱歉,你等很久了?”阮舒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结束。”马以瞥一眼她过来的方向,边和她一块往楼下走,边问,“今天又有什么收获?”
“这里很好,若有机会住进来,也挺不错的。”
所指的“很好”不仅在于这里的环境和配置条件,更重要的是医生、护士和护工等所有工作人员对待病人全都特别地温柔耐心。
马以闻言有点翻白眼的意思。
阮舒抿唇笑笑――也对,哪有人希望自己进来精神病院的住的?她也就随口一提。
马以沉默数秒,淡声:“这里是很好。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这一家精神病院。”
阮舒听出言外之意了,他其实要说的是,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院的环境都如这里和谐静谧,不是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能如这里的病人得到很好的照顾。
当然,同时她也嗅到,他的思想觉悟貌似很高,心怀某种高尚的理想。
马以扶了一下眼镜:“海城的政府在这方面做得不错,如果换到二三线城市,精神病院只不过是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