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无意识间,她竟然好像拥有了全部。
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于是从未奢望过。她觉得自己不需要,甚至于非常地抗拒。
如今,她似乎走到哪儿都不再踽踽独行,她的人生沉甸甸的,如同一棵长满果实的树。
而她发现,这样沉甸甸的感觉,比以前更好。
闭着眼睛深呼吸两口气,阮舒像是倾诉般坦诚相告:“荣叔生病,我心里很难受。看到陈青洲……那个样子,”她含糊了一下言语,才继续,“我也很难受。”
傅令元没有详细追问,单纯作为倾听者似的“嗯”一声,谙着了然的意味儿在里头,掌心在她后背轻轻拍,宛若哄小孩子。
阮舒的心暖融融的,趴在他的怀里,脑子里转悠着许多事——华兴和保健品,林璞和精神病院里毁容的男人,晏西的存在和陈青洲的决定。一件件,全塞在心里,她都很想和他敞开来说,让自己不那么憋能够舒、服一些,可话临到嘴边,她还是止住了。
她没有忘记,傅令元和陈青洲两人从根本上讲是对立的。纵使她和傅令元关系亲密,有些事情,她依旧不能随意告诉他。
无关信任。而涉及原则问题。正如她在陈青洲面前,从不透露傅令元的事情一般,面对傅令元,她也不能透露陈青洲那边的事情。
仔细想想,他们两个男人,竟也好像未曾担心过她会向另一方泄密,该讲的从不刻意避讳她。可其实她夹在他们中间,揣着两边的事情而说不得,有时候真的挺痛苦的。
但是之前她问他的那个问题,她仍然想知道答案。
“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
阮舒觉得他是想要回避这个问题所以故意装傻。她稍离开他的怀抱,凝视他的眼睛,重新组织语言,坚持问:“你如今在青邦内越立越稳,如果陈青洲再继续势弱,失去了对陆振华的牵制意义,三足鼎立维持不了,你是不是会除掉陈青洲?”
问这话的同时,她回忆起的是陈青洲告诉她的那一句:“我不杀他,就是反过来他邦陆振华杀我。”
她想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应该就像她所分析的那般。若陈青洲的存在没了价值,傅令元便可以毫无顾忌地铲除自己霸业道路上的绊脚石,一举两得的是,傅令元还可借此事对陆振华进一步地表忠心。毕竟陈家之于陆振华而言,才更加是眼中钉肉中刺。
傅令元折眉,隐约彰显出不高兴:“阮阮,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不是想管。”阮舒摇摇头,“我不是要干预你的决定,我的立场还是没有改变,不会参与你们的利益争夺。我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想知道你对陈青洲是否也存有杀心。”
傅令元眼睛危险地轻眯一下:“也?”
阮舒闻言愣怔,才意识过来自己无心间的言语漏洞。稳了稳,她准备将这个“也”字解释为陆振华对陈青洲的杀心。
然而没等她张嘴,傅令元率先冷笑:“他倒是坦荡,没瞒你。”
显然,他已经调查出枪击事件有陈青洲搅混水的份。阮舒倒是庆幸自己刚刚的话没机会说,否则多犯傻。仔细想想也对,连她当时都会多一份心眼怀疑,何况做为当事人的傅令元。微垂一下眼帘,她淡声:“嗯。他没瞒我。我问了,他就跟我认了。”
“他还真是拿你当他的妹妹。”
这话依稀蕴了嘲讽。
阮舒知道傅令元是针对陈青洲而非她,但她听进耳中里,还是感觉有点刺。
傅令元在这时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要和陈青洲以及黄金荣走太近,尤其不要听他们讲太多青邦的事。”顿了顿,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