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折射入客厅里,从窗台下的一小块,渐渐倾斜,光线也从强烈转为柔和、从白色转为金色,并缓缓昏暗。伴随着厨房里时不时传出的乒乒乓乓、咚咚砰砰、锵锵喨喨……很久之后东西下锅的油炸声滋响,隔了一小会儿……“咳咳咳咳咳”……
霍然厨房的门撞开,阮舒裹着一阵白白的浓烟冲出来客厅,身上系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捂着嘴继续猛咳嗽。
咳完她扭回头看着厨房,修眉蹙着,目露微惑。
待烟气淡去,阮舒走回厨房里。
烧黑的锅还冒着热气往窗户外飘。
她上前,掀开锅盖,倒未预想连锅盖都热得烫手,条件反射地松开,锅盖掉地上,又是沉闷的一声响。
抓了抓烫红的手指,她看向锅里,顿时一脸阴郁——得儿,整锅全是黑的,连鱼肚的白都瞧不见……
死活想不通明明是按照步骤来的,锅为什么就给起火了……没炸成鱼,倒差点把厨房炸了……幸亏她不完全是白痴,懂得锅盖灭火……
无语地翻了翻眼皮。
眼风扫过一旁料理台上的几个盖好的盘子,她脸上的阴郁消散——那鱼难度太高,炸不了就不炸了,反正还有成功的。这次她比上次给自己煮面可进步太多了,有数量更有花样。
她亲自给他下厨,哪怕只有一道菜也是心意满满,他必须得感恩戴德,没有嫌弃的份儿!
看了一下时间,发现七点了,阮舒来不及收拾厨房的狼藉,匆匆摘下围裙,抓了钥匙出门,照例去了后门的那条巷子,补充了两道菜一道汤,再匆匆赶回来。
这里的家具都偏旧,前几次她便发现了餐桌掉漆的问题,今天特意买了块桌布铺上去。
还有一束鲜花……她记得在绿水豪庭和傅令元吃的最后一顿饭,他也特意摆了鲜花在餐桌上……很温馨……
去给花瓶装水的时候,阮舒发现自己的脸上全是油渍和污渍,愣了一下,瞬间板脸——难怪刚刚在外面,一路的人都盯着她瞅,她以为是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曝光度太高以致于人人都认得她了……
迅速插好花瓶,阮舒从客房里的备用衣物里挑捡了内一和内库,再拎了一只服装袋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凉——服装袋里有她去超市采购之后特意再绕去女装店买的新衣服。
唔……两根细细的吊带,裙子的长度及膝盖上面一点……很清凉……她觉得他会喜欢的……
穿戴完毕,又重新画了个妆,喷了点香水——刚下过厨房,不能以黄脸婆般的面孔见他……
这过程中,她的心一直是吊着的,生怕自己没能第一时间迎接傅令元。便有些恼自己在厨艺这方面的悟性着实太低,做菜的速度太慢。
幸而梳妆结束出来,房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人,傅令元未来。她松了神经,坐到餐桌前慢慢等。
不过,时间有点长……
她反反复复地查看手机,一直没他的动静,她不敢轻易打过去,压住心绪,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侧身躺下,打算眯一会儿。
但闭上眼后,怎么都觉得不舒坦,甚至莫名记起之前他在途中遭遇枪击的事件。
有点胡思乱想了……
于是她坐了起来,将身体埋进身后的靠垫里,找了个抱枕抱着,然后打开电视。
电视节目全摁了一遍过去,都很无聊。
阮舒忍不住又拿起手机。
十点多了……他得三更半夜才能脱身?
或许,她真得三更半夜比较妥当……
那,就三更半夜……正好零点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