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傅令元忙撑住她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
陆少骢原本其实也是想扶余岚的,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见傅令元已经出手,他便又摇摇晃晃地坐回沙发里。
“妈,你不要生气,没关系的。那些新闻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堵不住他们的嘴的,他们就成天喜欢跟在人后面捡八卦。再说了,其实说得也没错,老陆本来就要不行了。”
余岚登时要打他:“你还敢再说!还敢说!”
“舅妈舅妈!”傅令元挡在中间,拦住余岚,安抚,“舅妈,我先扶你去房间休息,少骢这里我来和他谈。你不要生气,舅舅还等着你照顾。”
说着,便将余岚往里带。
顷刻,傅令元出来。
陆少骢依旧瘫在沙发里,正边回味着什么,边冲他笑:“阿元哥,你知道吗?今天在酒会上,有人称呼我‘小陆董’,哈哈哈哈~‘小陆董’……”
他笑着,抬起手在半空中比划:“很快的,很快前面的‘小’字,就能去掉了~”
傅令元薄唇紧抿,走上前,给他倒了杯水,重重搁到他面前。
玻璃杯底碰撞上玻璃茶几,动静还挺响,杯中的水花也溅了几滴出来。
旋即傅令元就站在那儿,摆一张不热不冷的表情。
陆少骢见状稍微坐正身体,喜悦的笑容亦消失:“阿元哥,你都把我妈送进屋里去了,就不要代替我妈来和我啰嗦了。我知道你和我妈又要教训我不知收敛。”
他闷头闷脑地把杯子里的水喝光,然后抬眼看傅令元:“可我收敛,别人不收敛,我不就被动了?”
“哪个别人不收敛了?”傅令元深深折眉。
“还有谁?”陆少骢嘲弄。
“你想说孟欢?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她主动从公司里暂时消失,很有可能不是识时务,而是以退为进,你还把她的助理给调职了,更给人你趁机欺负她的感觉。等舅舅病好了醒来以后,舅舅该怎么想?”
“阿元哥!我爸不会醒的!”陆少骢烦躁,“你和我妈怎么总盼着他醒?”
傅令元嘴唇嚅动,正要说话。
陆少骢马上又抢了去:“行行,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我们还是不谈老陆醒不醒得过来的问题,谈回孟欢。”
他嗤笑:“给人我趁机欺负她的感觉又怎样?自古成王败寇,哪一个人成功后,首先的动作不是排除异己?就算实际上我不和孟欢斗,在所有人眼中我和她就是有在斗。反正从一开始我就被诬陷和她明争暗斗,不如直接坐实,否则我多亏?”
“还有,”他从方才开始便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继续很靠谱似的道,“孟欢不是可能‘以退为进’,而是确实就在‘以退为进’。她就是要假装示弱,让我忽视她,她再给我来个致命一击。”
“什么‘致命一击’?”傅令元眸子极轻地眯起一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陆少骢打了个酒嗝,又松了松领带,重新往后靠上沙发背,冷哼:“她休想打我个措手不及!幸好我昨天跟着她进老陆的办公室了,否则不一定能发现。”
“到底什么事?”傅令元敏锐,“是不是和你今天去找律师询问‘遗嘱’有关?”
陆少骢不高兴:“那个律师也是够了,我就找了他一下,请教他一点问题,他怎么小题大做地胡乱跟你们宣扬?”
“那位律师是专门为舅舅服务的,这种时候家里人当然都紧密关注他的动向,丁点风吹草动,家里谁想不知道都难。”傅令元恼怒,“舅妈也在说,雪姨早上被训的时候你不是在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