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来,分明将在场所有人得罪。
海叔神情肃正:“三姨太说得没错,我确实只是个下人。但我这个下人有我这个下人该做的事。”
下一句话他是面向所有人讲的:“就算要怀疑我,我也不会因此退让。在陆爷的死因明确之前,除了小爷之外,其他人暂时不能靠近陆爷的遗体。”
王雪琴依旧不乐意:“你可是最早进去看老爷的人,自己看完了就不让别人看。还有,凭什么只能少骢进去?少骢不也有嫌疑?”
余岚的火气似达到极致:“照你的意思,一个个全都卑劣,要么弑夫,要么弑主,要么弑父?家里什么时候如此不堪?!”
“大姐,何必再装?家里是不是不堪,你不清楚?”王雪琴此时倒颇有几分数年前她最得宠时的架势,“我早就挑明过。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打着各自的小九九,就算大家没有直接讲出来,但都心知肚明。”
话落,她未给余岚回应的机会,自顾自扒在门框上,朝陆振华遗体的方向遥遥伸长手臂,继续她方才中断的嚎啕大哭:“老爷啊,怎么办?我心直口快的毛病改不掉,以前还有老爷你念在昔日的旧情,留我一处小小的容身之所,现在老爷你一走,我没有了依靠,在这个家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不过老爷你放心,在我被轰出陆家家门之前,一定会邦忙找出害死你的凶手,不会让老爷你死得不明不白的。老爷你一定要给我托梦啊,告诉我究竟是谁的心肠怎么歹毒。老爷啊……”
一时之间只有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
直至两三秒之后,雷堂主对病房里的陆少骢出了声:“小爷,你和陆爷道完别没有?”
尚未回神的陆少骢听见叫唤,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把原本只是回响在脑子里的话用语言讲了出来:“死了……老陆真的死了……”
嘴角泛出的弧度更是没来得及收起,虽然细微,但此情此景个个有心,自然瞧见了。
王雪琴再次发挥搅屎棍的作用,用她那改不掉的“心直口快”,大惊小怪地嚷嚷:“哎呀少骢,你这该不会是在笑吧?”
陆少骢浑身一震,察觉众人异样的目光,亦看到余岚气得快要瞪出眼眶的一对眼珠子。
海叔似好心为陆少骢打圆场:“小爷哪里有在笑?小爷分明是因为难以接受陆爷的死而魔怔了。”
余岚则像是在得到来自陆少骢的确认后,再也经受不住,猛然一声嘶哑的悲戚的叫喊:“老爷——!”
未及语音落定,她的身体无力地瘫软滑落。
“舅妈!”傅令元急呼,并扭头,“少骢快来!”
陆少骢这才匆匆跑出病房,从傅令元手中接过余岚。
雷堂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发声了:“夫人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在这里久呆了,孟副总和三姨太赶快邦着小爷一起送夫人去休息。陆爷的后事交给我、傅堂主和海叔。”
王雪琴貌似又忘记了她指控过海叔,不仅没有反对,而且自告奋勇:“我会看住小孟的!”
旋即哭啼地叮嘱:“你们慢慢处理,仔细处理,一定要让老爷瞑目!拜托你们了!”
雷堂主无情地指出:“三姨太,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嫌疑。”
“欸!你怎么说话的?!我害死老爷对我有什么好处?!”王雪琴忿忿。
雷堂主视若罔见,示意手下给几个人“带路”。
陆少骢神思彻底回来身体,一如既往和雷堂主针锋相对,冷笑:“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堂主来做主?”
“确实轮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堂主来做主,不还有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