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平原为大片绿烟笼盖,暑气已袅袅如熏,在英格兰人备战的地方,贝尼西亚伯爵眺望着对面的诺曼营地,敌人的帐篷如漫空白云洒落。此时联军将领们都已各自就位,他们的营地最右翼背靠着罗马人的城市遗迹,可以望见罗马剧院的废墟旁边有一片房屋,另一翼则是被叫做榉底堤的低矮工事,这些工事曾属于古代不列颠人修建的城墙。苏格兰人就在这里列阵,他们的侧翼被破碎的榉底堤松散地保护着,在和圣奥尔本斯城镇中心连接的地方,有一座奥法王建造的修道院,旁边的山丘上布置着格拉摩根军队和莫卡伯爵指挥的威尔士长弓手。埃德加王子和贝尼西亚伯爵分别率领着诺森布里亚的所有步骑布阵于右翼平地,他们前方被一道低矮的断壁遮蔽了。埃德加知道,那个大敌一定正在对面观察己方军阵。
从诺曼人的方向看去,对面背靠着城镇部署的敌人显得有几分诡异,一边是灿若星辰的甲光不断闪耀,另一边则是密密麻麻的野蛮人一般,依稀可以辨认出阿尔巴至高王旗帜上的狮子图案。伊乌伯爵看到那些裸衣的“皮克特人”,面上露出一丝轻蔑――这些来自加洛韦的长矛战士构成了苏格兰军阵的第一线,他们不少人上身不着片缕,左手边挂着长刀,右手持超长矛或标枪。
在这些战士的后方,苏格兰人又布置了两线,排在前面的是来自坎布里亚、洛西安和蒂维厄特河谷的武士们,最后面则是国王的苏格兰人与莫莱伯爵的军队,自阿尔巴至高王以下,所有贵族和士兵都下马列阵,他们的周围环绕着来自群岛和罗恩等地的部族战士。
诺曼骑士们看着这些装备简陋的敌人,不禁生出轻慢之心,这些衣甲鲜明的精锐武士甚至开始大声嘲笑起来。
忽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似乎被诺曼人的挑衅激怒,那些加洛韦的战士们主动脱离了自己的阵地,开始高举长枪向诺曼人的右翼发起了进攻,这个轻率的行动令马尔科姆国王感到一阵恼怒。加洛韦人按照传统发出三声恐怖的吼叫,然后开始挺枪冲锋,一些士兵在靠近后用标枪熟练地攻击对面,许多人则用长枪刺击敌人。他们的攻势令诺曼人的步兵有些措手不及,随即便被淹没。可是诺曼人的下马骑士们立刻加入了反击,他们的铁甲和盾牌令加洛韦人的长枪失去了作用,这个攻势令诺曼步兵恢复了勇气,纷纷加入反攻,于是许多苏格兰战士扔掉长枪,拔出黑色的长刀来,试图近战接敌。
一阵箭雨射向加洛韦人的方向,这些衣甲简陋甚至赤身作战的士兵立刻蒙受了惨重损失,加洛韦人不顾伤亡,疯狂而盲目地向前猛冲,手中的兵器徒劳地在空中挥舞着。
马尔科姆国王感到有些不妙,他向唐纳德下令,让他带着第二排的坎布里亚与洛西安军队出阵支援,可是在唐纳德出动以前,筋疲力尽的加洛韦人已经开始崩溃,他们的大首领似乎身受重伤,被扈从救回,其余士兵纷纷解阵退散,如同四散的鹿群一般。
埃德加遥望见左翼的情形,紧咬着嘴唇,秀气的鼻梁上也渗出一丝汗水,只是他依然如同古代英雄一般,骑在马上凝然不动,战马“托非”四蹄挺立,轻轻摇动鬃毛。原本约定由苏格兰人防御左翼,可是现在这些盟军违命出战,使苏格兰人的阵线立刻变得极其危险起来。埃德加紧盯着对面,那些马上的敌骑似乎还是不动如山,看不出他们下一步想要攻击哪里。
“见鬼!”北安普顿伯爵忽然咒骂一句,四周的一些英格兰骑士们也有些骚动起来,埃德加轻咳一声,止住了这个趋势。
王子反复思量,然后向贝尼西亚伯爵下了一个命令:“请大人带领诺森布里亚民兵到修道院南面的阵地进行防御,我把所有约克长弓手都调给您,务必要守住!”
格斯帕特里克伯爵似乎满意地吐出一口气,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