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从格林尼治获得的那笔小财富正在以可见的速度萎缩,支付了船费和车马的价钱后,所剩的本就不算多,购买消息又花去了他不少银币,现在,他迫切需要找到一个雇主。
“我们要加入哪一边呢?”
“当然是愿意付钱的一边。”安格斯将匕首在胸前划出一个八字,施展了颇为精彩的几招。
梅芙和吉利克几乎打扮得一模一样,两个装备不错的侍从和他们的战争领主组成了这支小型战团,一路上倒也没有谁敢惹这样三个全副武装的行人,只是这般赶路,免不了在南方的烈日下汗流浃背。
他们早先从一路的酒客口中得知,南方的卢卡城已经陷于皇帝之手,北方的都林则在皇帝的岳母阿德莱德女边伯控制下,卢卡的安塞尔姆主教和玛蒂尔达夫人正在东部的摩德纳地区继续抵抗――自从四年前的伏尔塔-曼托瓦那之败以来,玛蒂尔达夫人便陷入了敌人的围攻,甚至丢失了自己的统治中心卢卡。目前,皇帝本人虽然已经离开,帝国的继承人康拉德王子却留在了意大利,这意味着皇帝的支持者们拥有一个足够坚强的核心,而已被皇帝剥夺了封地的玛蒂尔达已经禁不起第二次战败了。
“也许我们到达的时候,仗都已经打完了。”吉利克随口说道,“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那你就去战场上搜查尸体去!”安格斯没好气地回答着,又拉了拉锁帷子领口,他现在觉得穿锁子甲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一个骑马的武士从不远处靠近了三人,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我是雷吉奥的雨果,你们是谁?”骑士警惕地打量着对面的三人,仿佛在审视三个窃贼,话音却保持着基本的尊严,几乎算得上彬彬有礼了。
“我是莫莱的安格斯,一个佣兵。”苏格兰的私生子扬眉应道。
“那他们是谁?”意大利骑士的额头紧锁起来,一开始,从对方的装束来看,他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名骑士,然而佣兵这个职业显然不值得他平等对待,他立刻改变了语气。
“我的奴隶。”
“你允许你的奴隶拿武器?”雨果骑士保持着戒备的姿态,仿佛一言不合就会踢马冲刺一般。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高地氏族出身,现在这个时候,这样更安全些。”安格斯面不改色,只是这个答案似乎并不能让对方满意。
于是意大利人继续追问道:“你们在为谁服务?”
“不为谁,谁出得起价钱我们就把剑租给谁。”
“他们也都是和你一样,来自北方?”骑士开始打量起梅芙,这个高地少女的模样显得越来越可疑。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安格斯的傲慢语气似乎开始激怒对方,骑士二话不说,将马鞭挥来。
“该死的间谍!”雨果骑士恶狠狠地骂道,“我要把你们交给阿达尔伯特藩侯大人……”
安格斯拨转马头,避开了对方的鞭子,然后催动坐骑,猛地撞了上去,叮的一声,他从腰间抽出阔剑,在骑士尚未收鞭时一剑刺穿了对方的衬甲,从胸骨透入,深深地插进了心脏。
从地面的尸体旁捡起马鞭,安格斯回过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吉利克和梅芙苦笑了一声:“这下我们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观看了主日弥撒后的弓箭训练,埃德加便匆匆离开了白金汉郡,那场轰动一时的火刑已经被温彻斯特的僧侣记录进了编年史,以作为天主荣光的见证,柏顿的局势也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平静――除了新上任的瑟奥武夫长老家似乎有些后院失火,但这已不是埃德加能帮上忙的事了,如今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秘密武器。
泰晤士河岸的乌里奇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