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见之前,您一直都和他在一起是吗?”
锦澜花苑就处在旧区旁边,谢凌依前天跟夏江回家时就是在这里下的车。虽然离金牛区很近,但还是被划分为高新区公安分局的管辖地,也可以说是边界地带了。
此时谢凌依和苏琴正坐在一户民居的沙发上跟丢了孩子的母亲了解案情。这位母亲尚很年轻,可孩子走丢的打击对她来说一定不小,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上许多。就在跟两名警察叙述的当下,她也在止不住地用纸巾擦拭眼泪,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化妆的心情了。
“对……我带他去看医生嘛,然后去十字路口那边儿给修车的老张送点儿东西,就搁那坐下聊了一会儿,他那会儿还在我旁边儿呢!可一会儿老张问我‘你们家乐乐呢’,我回头一看,他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平时都不走那地方的,都走大路,谁知道过去这一回就出事了呢!”
女人一边抽泣着一边陈述,话语支离破碎。说出这段话似乎又熬掉了她几分气力,她用老婆婆般颤巍巍的动作抓起纸巾擤起鼻涕,发出响亮的声音。就连谢凌依都觉得有几分心酸,她尽量不去跟这位母亲对视,只是疯狂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孩子有什么特征吗?”苏琴问道,“衣服装扮发型,还有他可能带着什么东西,您还记得吗?”
“我手机里边儿有照片儿。”女人在手机上找了一会儿,把照片拿给他们看,“就这身衣服,套装,我前两天刚给他拍的。东西他倒是没……哦对了!我在超市给他拿了一个皮球,红颜色的,就那种气皮球,一跳弹老高了那个。他之前就在我身边玩儿皮球……一眨眼就没影了……”
想到失去孩子当时的情况,女人“呜呜”哭得伤心,令人肝肠寸断,谈话一度无法进行下去。
苏琴擅自拿了女人的手机,把那张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谢凌依也如法炮制。他们安慰了女人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静下来。谢凌依建议她去洗把脸,回来时她已经恢复到能正常说话的程度了。
苏琴继续提问:“恕我直言,孩子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比如被老师批评过?或者跟同学吵架了?还有……有没有跟你们吵过?像这一类的——”
“没有,没有!”女人还是有点儿激动,“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们家乐乐可乖了!平时就安安静静地看书,老师都夸他呢!我跟他爸都没舍得骂过他!他不可能离家出走的!”
“好,好的,我知道了。”
苏琴赶紧点头,但谢凌依知道他并没有就这样轻易地相信女人的话,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几乎每个孩子的家长都会这么说。
“呃……您平时都在旧区那一边路口的超市里工作,是吗?”
“超市是我三姐开的,她身体不太好,平时就我跟她闺女照看。”
“然后……平时接送孩子也都是您负责?”
苏琴不假思索地接着问,显然这些信息他事先都了解过了。
“对,他爸爸忙,平时都是我……”
“那孩子有没有跟您提过学校周边的事?有没有会欺负人的坏孩子劫道?学校里有没有提过可疑人士在附近出没,让学生们上学放学路上要小心之类——没有是吗?好的。那么孩子不见之前,您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呢?”
“没有!肯定没有!要有我肯定加点小心了嘛!”女人以一种“这不是废话吗”的语气回答。
“嗯……孩子有没有单独的房间?有是吗?嗯……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下?”
“干嘛?”女人狐疑地看着他。
“就是……必要的流程,请您理解。”苏琴有礼貌地请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