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你手里拿的什么?”她狐疑地问。这是理所当然的,正常人可没几个会抱着个红皮球来参加守灵夜。
“哦,我只是觉得,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些。”夜深说着,把皮球往旁边一丢。红色的皮球在地面上跳动几下,滚进了墙角的杂物堆里。
“什么?”
“我们进去吧。好歹算是认识,我也祭拜一下好了。”夜深说道。
他没有回答谢凌依的问题,而且有些没礼貌地从她身边挤了过去。谢凌依瞪了他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这个家伙也不是头一天这么怪了,跟他较真还不如跟自己怄气来得快活些。
大姨那屋的房门紧闭,隐隐能听见林威的声音,看来是那个男人在里面照顾她。夏江的遗照和灵位就摆放在客厅一张木质台座上,照片里的女孩青春靓丽,甚至笑得有些不正经。一般来说这种黑白照总该找张更严肃些的,或许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孩都没有认真拍过证件照?
不过,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夜深朝着遗像旁站着的女人微微鞠躬,想必这就是夏江说的那位“女老板”。她的双眼同样发肿,和谢凌依不相上下。对夜深还礼之后,她静静退到一旁。夜深把目光在她的黑裙上停驻一下,那看上去是专用的丧服,而且显然不是便宜的款式。按理说身为老板没必要在一个员工的守灵夜做这种打扮,看来她和夏江关系匪浅。
夜深在灵位前行礼,手指在香炉中点燃的三根香上虚捻一下,然后接受了女人的微鞠躬答谢。
听说在一些重礼的地方,上香的程序繁琐得甚至超出了人的记忆里,必须要靠着笔记才能完成整套流程。不过在这里,只要把样子做得足够庄重,就算是很有心了。香炉里的香也只会在快要烧完时才续上。
这一幕让谢凌依的鼻子又有些发酸,她掏出纸巾擤了一下。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夜深不知怎么已经和旁边那位舞蹈房的女老板聊上了。
“……也算是认识吧。”夜深这样说道,“她在舞蹈房那边很有人气吗?”
“何止是有人气,最卖力就是她了。”女老板的眼眶红得比谢凌依还要严重,几乎是说一句话就要抽噎一下,“我们俩以前学舞蹈的时候就认识,后来我刚办班她就过来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要是老师带着的时候闯不出点儿名声,又没点儿别的本事,路其实挺难走的……唉,话是这么说,哪行哪业不都是这样呢。”
她说着,又往夏江的遗照上瞄了一眼,却很快移开目光,似是不忍再见到那黑白色的笑容。
“我比她虚长几岁嘛,以前学习的时候她就爱跟我玩儿,一直‘美姐、美姐’这样叫。我刚办班那会儿日子苦啊,收不到学生又没有本钱,都是她帮我打拼的。这丫头嘴巴也厉害,能说会道的,一开始我们连房租都交不起,她硬是说得房东给我们缓了三个月,结果就这么生生挺过来了。后来也招了新老师,也越办越大,但我还是跟这丫头关系最亲。真的,感情在那呢……唉……说来说去,还得算我对不起她……”
“这又是怎么说?”夜深的语气中并不掺有半分好奇。但他笃定对方是会说的,毕竟她留下这么个话头就是为了接下去的。看来她心里也是有事,需要找个人好好倾诉一下。
“在社会上混嘛,总难免的……各种各样的事儿……我们租的那房子不是私人的,属于居委会嘛,是居委会整套租给房东,然而房东再分租给我们的。本来老房东他对象家大舅哥在居委会工作,是有这么层关系给他签的,我们几家一直合作也不错。但是后来两口子闹翻了,居委会那边儿就把合同给撕了。你说说,都不是当官儿的,比官老爷还没顾忌,这合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