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北上,真的是想去打鬼子?”
对于这个问题,张青山一脸正色点头后,反问道:“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
赵山河同样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笑了笑。见张青山一脸茫然,他又却指了指北方。
张青山则直接摇头。
赵山河只能给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保家卫国也是军人存在的价值,所以,国民党内部的军人虽然不敢违抗命令,可私下里说起鬼子占了咱们的东三省,三千万父老乡亲受到鬼子的欺压羞辱,都是满肚子怒火,满脑袋仇恨,满神色羞愧。谈多了,渐渐地就成了他们公开的秘密暗语:指指北方,表示自己想到那儿去打鬼子……只是当时老蒋作为领头者,非要采取‘攘外必先安内’,因而,这个话题就成了敏感话题,仿佛提起来都是一种罪,所以,大家只能用指指北方来表示。
“赵连长,恕我愚钝,还是没明白,这跟我们去打鬼子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不想参加革命。”
赵山河却答非所问:“你打过鬼子吗?”
对于赵山河这种跳跃性思维的谈话,张青山很不适应,只因他比较敬佩眼前这位标准的军人,加上现在大家是私聊,所以,他也懒得去为争个主动权而动脑子,干脆随着对方的话走,看看对方到底要说什么?
“我最远的地方就到过百里外,连鬼子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过。”
赵山河点点头,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起,又跳跃性的说起别的:“书上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徒劳无益’,你认为这话对吗?”
张青山沉吟了一下,道:“不可能!这世界上就不可能有绝对的实力,万事皆有破绽,只是破绽的大小,关键是你能不能找到这个破绽……我只相信一点:没有攻不破的城墙,也没有杀不死的人!”
“很好,希望你见到鬼子后,还能保持这种强大的自信……张连长,别这么看我,这是我的真心话。”
虽然不明白也很不适应对方这种跳跃性谈话,可张青山总算对对方的话感兴趣了,给对方敬了根烟后,笑问道:“赵连长,你打过鬼子?”
“打过!”
“给说说,鬼子好打不?”
赵山河深深地看着张青山,仿佛他这话问的很奇怪,看的张青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时,他才收回目光,狠狠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时,他叹了口气,语调都低沉了很多:“你不应该问好不好打,而应该问,如何才能保持不败?”
一听到这种丧气话,而且是从这位标准军人口中说出,张青山有些愤怒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鬼子长着四个肩膀,两颗脑袋?”
“他们也是人,就两个肩膀扛一颗脑袋……”
话没说完,被张青山一口打断:“那就好,说明他们也会受伤,也会死!只要他们会伤会死,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说完,见赵山河笑了笑,没出声,默默抽烟,张青山猛地想起,自己在向对方请教鬼子的情况,以便于将来跟鬼子干上前,能对其多几分了解,赶紧道歉:“赵连长,不好意思,你继续。”
“成百上千人同时俘虏,这不稀奇。甚至成建制的被俘,也不是没有过。可你见过,几千人一枪不放,任由敌人杀戮俘虏的怪事么?”
娘的,在红军中,别说成建制不抵抗就投降,哪怕遇见敌人无故不抵抗,也是大罪。
见张青山愕然张大嘴巴,赵山河苦笑中带着几分悲凉的摇摇头,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又好像在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轻声道:“我不仅见过,而且亲身经历过。那种滋味……唉~!现在想想,都羞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