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跳舞、表演……庆祝的场面很是热闹,欢笑声就一直没有断过,欢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可是,对于张青山来说,心里酸溜溜地,有种女儿哭嫁时的极度不舍,却又明知没法。
尤其是在讲话的时候,张青山一开始没哭,可看到很多战士们都抹眼泪,张青山终于忍不住流泪,嘶哑的声音流露出了他内心的五味陈杂。话都没讲完,就一个人跑了出去……突击连就跟他的孩子一样,浸透了他的心血,沉浸着他无数美好的回忆。现在要离开了,他总觉得心里空荡荡地,就如同短暂地失去了灵魂一样,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但还是那句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算他再不舍也得离开:一来是自己高升,这是好事。二来,时过境迁,自己必须让位,总不能一辈子待在突击连连长的位子上不挪屁股,那会阻止后面的同志上进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说的可不就是这样吗?
身为突击连指导员的田国忠和连长齐子轩,见很多同志都不舍的掉下了眼泪,而张青山一个人跑了,肯定是躲在某个角落里痛哭,他俩心里也不好受,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老战友,这一分开,谁的心里会好受?
可他俩作为现在突击连的最高领导人,还不得不体现出自己的领导才能。于是,田国忠留下来安抚战士,并极力让那几个女护士再唱歌跳舞,调动气氛。
而齐子轩则赶紧去追张青山。
张青山蹲在一片小土坡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赶紧摸了下眼泪,回头一看,却是齐子轩和周宝玉、向涛三人。
向涛原本要大咧咧地跟着齐子轩过去的,却被周宝玉一把拉住,回头看了眼周宝玉后,向涛琢磨了一下就明白过来:有些时候,领导的眼泪还是不要见了的好,毕竟,谁都不喜欢让别人见到自己丢人的一面。
齐子轩一屁股坐在张青山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掏出包烟,给张青山递了根,再帮其点燃,随即,二人就这么坐着,吹着风,看着漫天星辰。
久久之后,张青山叹了口气,问道:“老齐,咱们班出来的,现在还剩下几个?”
齐子轩想了想,道:“老班长在湘西根据地的时候就牺牲了,副班长倒在了长征的路上……咱们几个一班的老战友,好像就只有被调到一连二排当排长的老钱还在。”
张青山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是啊,咱们那个班,现在就只剩下咱们三个还活着……呵!呵!活着。”
齐子轩不知道张青山最后感叹的那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开口,只是疑惑的扫了眼张青山。
“老齐,你算过没有,从突击连成立的那一天到今天,咱们突击连一共牺牲了多少同志?”
“具体数字我记不太清楚,但怎么着也有七八十人吧?”
张青山瞥了他一眼,摇摇头,淡淡地说:“一百零三人。”
“这么多?”齐子轩讶异的看着张青山,见张青山没有接话,而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击连人数最多的时候是一百四十七人,可前前后后就牺牲了一百零三人,这还不算那些伤残的。如此算下来,怎么着也等于把突击连的人换了个遍。
也就是突击连的特殊性质,要换个别的连队,恐怕一仗下来,连番号都被取消了。
“要是那些牺牲的弟兄们真的能化为星星,我相信,此时此刻,他们也正在看着我们。”
齐子轩不知道张青山这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心等待下文,可张青山却没有继续说,无奈,齐子轩也只好陪着他抽烟……他现在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开导张青山的,自然要以张青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