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拉拿出了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子,她打开瓶口的塞子,对着瓶口低声呢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身边的烟杆在被她拎起的同时变化成一根短杖,她轻轻地左右挥舞着杖子,瓶子中的液体形成一道细流,以美丽的弧度从瓶口滑出,并且进入了那根软管之中。
“家族的人们在这么做的时候,会注意很多东西。”埃拉就像是指挥家一样挥舞着短杖,那些液体缓慢地进入碧安蔻的身体中,这让少女感到从手背传入身体的一丝凉意,“他们不会使用魔法,所以他们就要在环境方面更加的注意。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担心什么,只需要一个屏障用的术法,就可以排除掉一切不该有的脏东西。”
“脏东西?”尽管对眼前陌生的一切感到畏惧,但碧安蔻仍然好奇地提问,“什么脏东西?”
“空气不是像你看见的那样干净。”克伊尔德回答了她的问题,“空气中充满了各种细菌,而细菌则会让人生病——普通的呼吸是没事的,不要因为这个问题就停止呼吸,傻姑娘。只是它们如果通过血液来直接进到身体里,就会对你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碧安蔻眨了眨眼,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谴责。她没有留意到埃拉探究地盯着她看了短短的几秒钟,等她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手上时,埃拉已经将目光转回那些液体上了。
“它们会通过你的血管进入你的身体里,把那些惹人厌的药物残留给带走。”埃拉对碧安蔻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又将话题转到了别的方向,“按照拉诺妲之前的说法,这颗药是别人逼你吃掉的吗?那个时候你的丈夫不在身边?”
“嗯……”碧安蔻的情绪明显地低落下来,“那个人说,那个药可以很快地帮我变强,能帮上别人的忙……”
“你以前认识他吗?”埃拉将手放在碧安蔻的手腕上,她的手指停留在碧安蔻的血管上,似乎是在感受液体的流向,“他一定得到了你很深刻的信任呢。”
液体的凉意流过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让碧安蔻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酸胀感,但就像埃拉所说的那样,是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埃拉的话语让她感觉些许畏惧,她的身体为此而轻微的颤抖。令她安心的是,克伊尔德马上就察觉到了她的恐慌,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温度让她那颗慌张跳动的心又慢慢地平稳了下来。
“……他说,他不会害我的……”她轻声地说,“那个人说,就算以前都一直没有见过面,但是他依旧是我的父亲,所以不会害我……”
埃拉看上去有些吃惊,碧安蔻鼓起了脸,不太甘愿地把视线转到了别的地方。
“我没有把他当做父亲,他才不像呢。”少女闷闷不乐地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脑袋里全是迷迷糊糊的,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少爷来了之后,就感觉脑袋一瞬间清醒了。比起那个人来说,菲吉虽然总是让人生气,但是菲吉才更像爸爸。”
在一旁与斯莫法交谈的菲吉利欧没有错过碧安蔻的话语,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就连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斯莫法也能够看得出来他明显的喜悦。但他自觉地没有上前去干扰佣兵的行动,只是溺爱地看着碧安蔻。
“唔……”埃拉沉思着托住自己的下巴,“也许他在说话的时候用了点儿卑劣的把戏,迷惑了你的心智——这是罗索斯常见的手法之一。你没有接受过训练之类的,对吗?训练过精神力的人能够抵抗这个,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不太容易做到,他们会让你觉得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我猜你还是反抗了,否则你在把那个药丸放在嘴里的同时就会把它给咽下去。”
“……嗯。”碧安蔻看起来并不是非常高兴,“但我还是给少爷添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