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回到了清怡院,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拿起来尚未完工的香囊继续做起来。
彩云紧跟着苏映雪进到房里来,就只看到姑娘坐在那里做女红,脸颊上的泪痕早已干了,乍一看,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事,可她知道,这一切并不正常。
指尖传来一丝痛楚,苏映雪看过去,就看到手指上渗出鲜红色的血来,晕染开来,就好像那红梅一样鲜艳美丽。这种痛楚,让苏映雪的心里有一丝轻松,她忍不住再次扎了一下,是痛,可是,这痛却让自己的心,渐渐舒活起来。
彩云早已惊呼着抢过了苏映雪手中的针,在她面前手忙脚乱的来回跑,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苏映雪笑了,像一棵小草被清风拂过一样,却只有一瞬。心中的火花寂灭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已经被绢布缠绕的结实,她拿右手狠狠地按下去,直到那雪白的绢布再次晕染上鲜红的花朵,才在彩云的惊呼中松开了手。
她又笑了,那笑容深深地扎在彩云的心上。
“姑娘,您要是有委屈就哭出来,何必如此糟蹋自己呢?”彩云带着哭音的话,飘飘渺渺的游荡在苏映雪的耳边。苏映雪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是糟蹋呢,她是在拯救自己呀,心里好难受,像变成了石头一般,只有手指上传来的痛楚,才能让她感到心脏的跳动,才能让她觉得舒服。
一滴泪滴落在手指上,是温热的,又带来凉凉的感觉。苏映雪顺着手看过去,是彩云正流着泪,为她重新包扎手指。
她哭了,为什么呢?自己真的不疼,真的是因为舒服才这么做的。“你莫要哭了。”苏映雪抬起右手,为彩云擦泪。
彩云却哭得更厉害了,泪珠一串一串的滚落下来,像是清晨叶子上的露水一样,滚落到地面上。
“姑娘,我求您了,您要是受了委屈,就哭出来吧,千万别闷在心里。”彩云止住了哭泣,抽噎着劝苏映雪。
苏映雪却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她有些听不明白彩云在说什么,那声音瓮声瓮气的,很不真切,像是在远方一样。好奇怪,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她要在自己的面前哭呢?她看了看周围,觉得好陌生,心里沉了沉,有些不耐烦。
“你不要哭了,我想睡觉了。”苏映雪睁着一双眼睛,面上却没有多少神色。
彩云赶紧起身去铺床,伺候苏映雪上床休息。她不放心,一直守在苏映雪的身边。可是苏映雪却好像真的很累一样,很快就沉沉的睡着了,睡得安稳而踏实。
迎春进到房里来,告诉她夫人病倒了。彩云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是真的,大夫已经走了。听夫人房里的人说,夫人是伤心过度所致。真不知道姑娘和夫人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彩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了迎春到了外面。
“你在这里好生看顾姑娘,千万别让姑娘做出什么傻事来。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你要去做什么?”
彩云看了看里面,叹息道:“姑娘没有什么闺阁内的朋友,现在她心里有委屈,一直憋在肚子里,夫人也病倒了。这母女二人的心结,必须得有人来开解。老爷到现在也不曾传话过来,心中定然认定是姑娘气坏了夫人。我得去找人来才行。”
“你要去找董姑娘?”
彩云摇了摇头,“这是家中的私事,董姑娘虽然与姑娘交好,却未必能劝得了夫人,何况,便是她来了,老爷夫人也未必肯让她进府。为今之计,只能去找秦公子。”
迎春点头称是,便让彩云放心去,自己进到里屋,守着苏映雪。
彩云心中着急,又不能动用府中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