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抬了抬眉,对生性冷漠的玄嚣来说,恐怕能够一而再再而三轻易撩动起他情绪的,除了他父亲外恐怕也就只有他这个倒霉弟弟了。只不过,这弟弟再讨厌也是自己的亲弟弟。
玄嚣还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让对方说。
虽然……昌意那边话音刚刚一落,玄嚣就后悔了。
因为昌意说的竟然是——“你早就在父亲与你师尊自家选择了你师尊,如今,已经不是我们家的人了。你没有资格再称呼爹爹为‘父亲’!”
俊秀的脸庞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玄嚣瞪视着眼前的昌意,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昌意这话的就像是一柄刀子,狠狠地插入了玄嚣心底那处隐秘却从来不曾愈合的伤口。
看着看着,玄嚣突然转过身去,大踏步地走出了殿门。他的脚步声很重,一声一声,就像是踩在昌意耳边,似乎是在向昌意宣告自己此时有多么的愤怒。
唇角泛起一丝轻笑,昌意明白,此时玄嚣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就是在担心一个不小心,会因为怒火上涌直接杀了他。毕竟,他这句话,说得的确是毒得不能再毒了。
只是……
脸上流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昌意喃喃自语:“玄嚣,这场仗,咱们谁都不会赢得。我跟你争了一辈子,如今,也决不允许你胜过我。”
自小跟随轩辕处理政务的昌意很清楚。
就他们兄弟两个目前的情景而言,无论谁赢了,都不可能放过对方。这个不放过不是说会要对方的命,而是会剥夺对方对人族的掌控权。而对他们而言,这样的生活,绝对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痛苦。
这样的结果,让昌意怎么可能接受呢?
但同时,昌意也很清楚。他哥哥的身后有着截教作为后盾,别说他的能力与玄嚣只在伯仲之间,就是他的智计再出色千倍万倍,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之下,他也不可能东山再起。
而另一个可能帮助他夺取最终胜利的方法——
眸中笑意更浓,昌意转身来到宫殿中的桌子旁,静静取出了一套酒具。
看着香醇的美酒注入杯壶,昌意手指轻轻一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枚青色的药丸。他静静地将药丸投入了酒壶,看着它在酒中化开。
“哥哥,你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我。”
将壶中美酒倾倒在杯盏之中。
昌意呢喃着,举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他是人皇轩辕的儿子,他是阐教第四代的弟子。纵然,他天资不好,不过就是个记名弟子——但是,他也有他的骄傲啊!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在战败之后,还不要脸皮地借助父亲的力量东山再起?
念着被俘时,那个押送自己的江水部将对自己的羞辱,昌意闭上了眼睛,饮下了第二杯酒。
他不容许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绝不容许!
精致的容颜之上,是一片泛着青灰的惨白。
昌意嘴唇发紫,伸向酒壶的手指一直在微微地颤抖。
兄长啊,小的时候,你当着阿娘的面指着我说我“狠毒”,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心里有多委屈。但是,那时候你看我的眼光,却当真是比现在准的。
我,的确就是这么狠毒。
毒酒的效力在体内扩散开来。五脏六腑之间,那仿佛被融化的痛楚,足以将一个坚强的人逼疯。但是,在忍受着这样痛楚的时候,昌意却是在笑。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昌